“别啊!”何田田赶紧握住了苏景云的手,“咱去夷陵,不就是为了恢复记忆的吗,你怎能说这样的丧气话!”
苏景云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松开了她的下巴,坐回了书案前:“是,本王还有最后的一线希望……”
“不要这样悲观嘛!”何田田刚被他揪住了小辫子,这会儿格外殷勤,就差摇起小尾巴了,“来来来,我给你把书案收拾收拾,伺候你看公文!”
她把苏景云摔过的毛笔,丢进垃圾桶,再用帕子把墨水擦干净,然后拿起墨条,一圈一圈地磨。
苏景云重新挑了支毛笔,接着看公文,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是他的眉心,始终微微地皱着,怎么也抚不平。
午饭过后,马车暂时停下,侍女们上来收拾餐桌,孔嬷嬷领着垂首敛目的裴曦仪,恭恭敬敬地站在了车下。
“你不是才让她滚了么,怎么又来了?”何田田嘀咕着,忿忿地扯起苏景云锦袍的角角,打了个结。
孔嬷嬷就在车外,行了个礼,道:“殿下,裴庶妃今日当值,却触怒了殿下,奴婢已经代行尚仪职责,惩罚过她了,还请殿下许她上车,继续侍奉殿下,戴罪立功。”
何田田仔细看裴曦仪的脸色,果然苍白得很,这绝对不是胭脂水粉抹出来的颜色,她不禁惊讶问道:“你怎么罚她啦?”
孔嬷嬷瞪了她一眼,把脸一板:“何良娣,奴婢奉旨随行,来向殿下禀报事情,这里没有你插嘴的地方!”
这么凶?!奉旨了不起啊?!何田田抓起书案上的玉狮镇纸,就朝孔嬷嬷砸了过去。
孔嬷嬷朝旁边连躲了好几下,方才堪堪避开,十分狼狈,气急败坏:“何良娣!你这是藐视圣旨么?!”
“什么啊?”何田田无辜地举起了手,“手滑而已啊!”
手滑能滑成这样?!孔嬷嬷气得脸都红了,大喊一声:“殿下!”
苏景云端着一盏茶,不紧不慢地吹着浮末,语气淡淡的:“孔嬷嬷连手滑,也要跟何良娣计较么?”
楚王竟护短至此?!她可是皇上派来的人!怪不得,怪不得皇上屡屡干涉楚王府内务,原来楚王已经被奸佞小人所迷惑,是非不分了!
孔嬷嬷强行忍下了这口气,道:“奴婢不敢。还请殿下让裴庶妃上车,继续值班,以免坏了规矩,这也是皇上的旨意。”
苏景云把茶盏朝书案上一顿:“何良娣之前问你的话,你为何不答?”
?
何田田问什么了?
孔嬷嬷想了半天,方才想起来,憋着胸口的一口气,语气生硬地道:“回何良娣的话,裴庶妃当值期间,惹怒殿下,奴婢按着宫里的规矩,用藤条抽了她三下。”
真挨打了?
这一招,真是高啊!
你看昨天葛咏茹没挨打,被赶下马车,就再没有上来的机会了,而裴曦仪拼着挨了几下藤条,转眼就又被送到了马车前。
何田田极度怀疑,这三下藤条,是裴曦仪贿赂了孔嬷嬷,自己要来的,不然如何置死地而后生呢?
唉,瞧瞧人家,再看看她自己,果真是不会宅斗啊。
她沮丧着缩到了苏景云身后,道:“我问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