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口想要呼救,余光却扫到了一个东西。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它,缓步走上前。
半个木哨,静静地挂在黑衣人的手腕上。
遥远的记忆再度奔袭而来,以至于我忽略了旁边更重要的东西。
齐牧身上的伤很重,我将他扶到床上清理伤口,满眼的血红又让我想起了从前。
想起了那个早上,敞开的庙门、歪倒的住持和母亲胸前的那朵红花。
十年前,是齐牧救了我。
那时他才十几岁,一个人一把弓,射杀了绑走我的流寇。
他在马上冲我伸手,少年的手上覆了一层薄茧,一个小小的木哨垂落在手边,就像少年的脸粗犷又灵动。
他带着我回了寺庙,我以为能赶在母亲回府前回去,却不想等我的却是满院的尸体。
我不明白怎么会这样?流寇不是已经都走了吗?怎么他们还是死了?
我想将住持和母亲安葬,远处又传来了马鸣声。
齐牧拉着我,跨马奔逃而出。
我看着身后的明黄晕在晨雾里,下意识地以为沈清晚也葬身其中。
离开寺庙,我想起母亲给的玉珏和手书,于是决定去丞相府。
幸好我之前机智,偷偷留了几张银票傍身,我将银票给了齐牧,求他带我去京城。
齐牧的身手很好,我们在路上也曾遇到过流寇盗匪,都被他解决了。
我们平安到达丞相府,他却把银票退给了我,我不解。
「救命之恩,你以为这几张银票就能还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埋首解下木哨,一刀劈开,将其中的一半扔给我转身就走了,只留下一句话:
「我若找你报恩,会带着半个木哨来找你的。」
我拿着合二为一的木哨,转头看向昏睡的齐牧。
十年,当初的少年沧桑了不少。
所以齐牧,你终于想起来找我报恩了吗?
齐牧醒来的时候,我刚将柜中的暗格关好。
脖子上传来利剑的冰凉。
「我记得从前,你有一把弯刀来着,什么时候改使剑了?」
我用木哨挡开利剑,转身回头看着他。
齐牧看着木哨,冷厉的眼神渐渐变得惊喜,他收了剑,试探着开口:「阿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