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那我就不多叨扰了!」
阿水怒火中烧:「下人?你不是下人?跑到主子的房里翘主子的墙角你还有理了?端着是个夫人拿什么乔?我们公子如今也是领了正经官职的,你家夫君除了一堆破事缠身有什么功名?你在这装什么大小姐?奴家出身永远就是奴家出身!」
这话讲得过了,我刚要阻止,就听外头的下人就大声喊道:「霍公子,霍公子你不能进去!」
话音未落,霍景宴就一把掀开我的帘子,大跨步迈了进来,面色沉得像是要滴出水,阴沉地说:「霍夫人早已不是奴籍了。」他已经行至沈清容旁边,一把揽过人,几乎是怒气冲冲地说:「这世上本就没有谁比谁高贵,沈小姐不过是个五品官的女儿,又哪里来的资格说别人下贱?」
像是有一桶冰水从头上浇下来,我遍体身寒,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阿水也被他这番话喝住了,他拉着沈清容,怒气冲冲地走了。
我手脚冰凉地望着他被风吹起的衣角,好半天,才喃喃说:「……是没有资格……」
阿水近乎手足无措了,像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大事。
[11]
那天以后,我再也不自作聪明去打听什么了,只是安安稳稳地待在家里,整日整日发呆。
阿水都快哭了:「小姐,我有错,你打我骂我都好,你别这样折磨自己呀。」
我仍旧不说话。
哥哥的战报一封紧接着一封,上午刚读完下午又送到,内容近乎惨烈,看的人快要窒息,我每天看着,手都几乎拿不稳那信。
最后收到的一封,写哥哥带的兵只剩下五百人,而胡人还有两千人,哥哥请求了无数次支援,但因为京城周边本就没有几个兵,怎么抽调也掉不出来人了。
四百城已经成了空城了。百姓逃的逃伤的伤。
圣上大怒,叫霍景宴进宫问责,听闻怒火几乎大到要掀了整个御书房,而霍景宴在里头待了整整两个时辰,都没出来。
我捏紧手上的帕子。
好半天,我沉沉地说:「阿水,套马,去四百城。」
四百城已是空城,前方虽然守的死紧,后方却只有寥寥几个哨兵,我从京城出发,从后方进去并不算难。
此去归期未定,我甚至留了绝笔书于我的妆台上。
我让守城的护卫去通知兄长我的到来,兄长急匆匆从里头赶出来,看见我,急的口不择言:「小妹你来做什么?!」
殊不知,一看见他,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哥哥哪还有出发前气定神闲的模样?瘦的两颊凹陷,身上的战甲伤痕累累,也渗出不少血迹,头发凌乱。
我还未及说话,就有小将匆忙来报:「统领!胡人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