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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7章（第3页）

夏毅希望夏繁回来，帮助他让人族从存续至上的观念慢慢改变为人性至上，对错重新被需要，夏毅认为需要，所以对错要存在，夏毅说杀生是大忌，但夏毅杀死了多少生灵？

夏毅说过于强大的权能是恶，但夏毅自己又是什么？

夏毅言除了生存之外有着更重要的东西，但夏毅自己又把生存之外的东西当成了什么？

这一刻，夏繁似乎懂得了历史的意义，历史就是对错交织，属于胜者的叙事诗，若当初是曦族胜，人族何德何能还自诩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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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很抱歉，我这次是来正式道别的……”

思考了很久，夏繁慢慢对着夏毅跪下，对着夏毅低头，夏毅对她有救命之恩，养育之恩，夏毅教她说话，教她认知这个世界，给了她一个家，幼时的她从不为亲生父母死去而感到悲伤，因为有人同样那么爱她。

父亲，她的父亲夏毅就是她童年的一切。

否则她只是一个夭折的人族婴孩罢了，什么都无法认知就会死去。

“小繁，至今你还是接受不了我当初的做法吗？我从未亏待过你，我一直原谅你，只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如今幸福的岁月终于到来，你不再会有任何悲伤，我能为之前所做的一切对你道歉，你也可以责怪我，所以重新回到我的怀抱里来吧，孩子。”

夏毅的笑意很是温柔，就和曾经在临后界，夏毅在树下抚摸她头顶时一样。

“您宽恕我……只是因为您还把我当做没有长大的孩子吗？”

夏繁既想笑又想哭，虽然这代表着夏毅对她有着极大的包容，但也代表着夏毅绝不会对她认同。

“如果你愿意重新当一个孩子，我想这片星空唯独只有我才会把你当孩子一样溺爱你，若单论我们父女之间，我并未有任何对不起你的作为，反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你还想说自己长大了？”

夏毅这句反问让夏繁是真的无话可说，最终她只能对着夏毅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请恕女儿不孝，无法常伴爹的身旁，我喜欢那些一如既往的人们，我们一再坚持到底的东西绝不是您眼中的阻碍，我们不会反抗，但请让我们温柔入梦，安眠长夜。”

夏繁说出了她的要求，只想让夏毅不要再干涉她们的生活，反正夏毅也没有夺去的必要了。

“有意义吗？长存之路就摆在你的眼前，你本可以和我一样，在人族永世留名，不是以我女儿的身份，而是以人性之师的身份，你为何这般执迷不悟？”

夏毅想不通，有好的路不走，也不打算反抗，居然只是要求怀抱着将要消逝的东西被温柔葬下。

“新人族可以没有我，但旧人族离不开我，被您否定的事物就让它不留声响的自生自灭吧，请不要再去改变它，只是一个小小界域也好，就让我们这些不同的生灵在为数不多的时光中安详度过，细数曾经的岁月，而您……就带着新人族讴歌人族的荣光吧，别再管我们这群可悲的将逝之物。”

就在这段不多的岁月之中，泰坦和妖族以及人族曦族都相处的非常融洽，在不大的世界里述说着或开心或悲伤的往事，生灵们都是一家人，彼此相伴黄昏。

他们经历了太多，求生存满身伤，若想要长存必须这般艰难，或许接受迟早消逝的命运，去更好的对待生命中的每一天更好，就像夏毅说的一样，即便被星空所淘汰，但他们作为生灵已经足够幸福。

“不求永世长存，但求刹那芳华吗……”

“行吧，你走吧，告诉我你们的位置，我会划出一片星域给你们，让如今的人族永不骚扰你们，长存大道摆在面前，这可不是谁都能舍弃的，我不认同你的选择，但我尊重你的选择，你就像我幼时最喜爱的烟花，我渴求让短暂之物长存，我知道我的未来并不一定是美好的。”

“但，这也是我的选择，就让我相伴到底吧。”

夏毅以非常通融的态度答应了夏繁的要求，夏繁这时候莫名感觉到了夏毅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对了，顺便把以前的诸神和古修士们也带过去吧，反正他们也不会忠心跟随我，我逼迫他们杀死了太多人，做了太多让他们唾弃我的事情，还麻烦你去一趟后方天灵，曾经青云宗的后山有着一颗参天大树，那是你的姐姐，也算是我的女儿，她天性仁慈，是我曾经最善良的时候，一滴精血所催生的灵，她最不可能认同我。”

夏繁的到来让夏毅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没有什么大战会产生了，夏繁还是把他当做爹的，而也正是这份真心，才让夏毅露出了内心仅存的一份温柔。

夏毅本是一个善良且仁慈之人，在最好的年纪把一切都奉献给了人间正道，如今留下的只有大愿已了的沧桑，伟大的夺天之帝夏毅就是这么一个人，无论外人再是恐惧，再是敬仰，他自己也不会自以为是，他心中有着一杆秤。

“爹……您其实是想在完成一切之后和曾经认识的人悠然度过对吧？和朋友，和挚爱，和我，想用最简单最真挚的感情把酒言欢，笑谈过去……”

夏繁毕竟擅长观察人心，而夏毅又是他的父亲，她如何不懂自己的父亲现在的心情，被夏毅践踏过的一切事物都不会原谅夏毅，被夏毅抛弃的一切都在憎恨夏毅，宁愿在长夜逝去也不追寻夏毅带来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