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光芒,愤怒又有些激动。
「为什么,你们不也是好朋友吗?而且按你的说法,关系不比他们几个差。」韩东升问。
「我和彭岩才是真正的好兄弟。」江洋长舒一口气说,「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彭岩让我别去了。」
我没说话。
显然,这背后有故事。
「前段时间彭岩告诉我,他要组织一个小型聚会,就是和那三个人。」江洋说,「我当时听了很吃惊,以彭岩的性格,可以和任何人吃饭,但唯独这三个人不会。」
「如果可能,我想彭岩一辈子都不想再和他们见面。」江洋神情落寞地说。
「我们五个人里,我和彭岩是年龄最小的,最大的是沈明亮。他学习向来不好,小学就留了一级,后来还是家里托关系才上了个大专。」
「我们其他四个人里,成绩最好的是顾影,还是当时小学的班长。其次是严昊良,他们两个都考上了大城市的大学,远走高飞了。」
「彭岩和我成绩一般,只考了省内的高校,不过我们都很努力,也算不错。」江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烟,熟练地点上抽了一口。
「听你的意思,小学的时候,你们几个人关系并不好?」我想了想,问。
「我和彭岩是好兄弟。但他们三个人,整个小学,一直在排挤其他同学,想各种办法折磨别人。」江洋重重地说,「首当其冲的,就是彭岩。」
「彭岩那时瘦小,又矮又弱,很不起眼,班里几乎所有同学都比他块头大。顾影漂亮活泼,学习成绩还好,老师很喜欢她。但背后里,她是最阴险的那个,每次彭岩被冷眼相对、孤立排挤,都是顾影的主意。沈明亮和严昊良都喜欢顾影,对她唯命是从。」
「不知道为什么,顾影总是看彭岩不顺眼。放学和课间,彭岩隔三岔五就会被沈明亮他们横挑鼻子竖挑眼,找借口在厕所里打一顿,所以那时他总是鼻青脸肿的。」
一口气说完这些,江洋恨恨地吐了口痰,接着说,「要不是我看不过去,总是替他打抱不平,他早就辍学了。」
「怎么不告诉老师?」韩东升问,「再说了,不是还有家长吗?」
「彭岩他爸早就去世了。就因为这,严昊良他们总说他是没爹的孩子。她妈妈没什么文化,觉得老师说的都是对的。每次彭岩回家哭诉,她就批评他和同学们相处不好,几次之后,彭岩就不再回家说这个了。」
「后来,他性格越来越内向,不爱说话,看人也总是怯生生的,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脸上才有笑容。」江洋说。
「我年纪小,其实当时心里也害怕,但我个头比较高,打架又玩命,所以他们不招惹我。但我和彭岩不是一个班,不可能天天和他在一起,好多次,我都是他被欺负了才知道。等到去找那几个混蛋的时候,他们又不承认。」
「跟老师说也没用的。有一次我跟彭岩去找过老师,反而被挨了顿批。严昊良他妈就是那个学校的职工,老师总是偏袒严昊良,这事大家都知道。」
江洋接着道,「其实每次先动手的基本上都是沈明亮,他从小块头就大,头脑简单。但我们知道,背后指使的是顾影,严昊良一般是在现场帮忙,偶尔补上几脚。他们还让彭岩吃过一些很脏的东西,我都说不出口。」
「这些事让彭岩整个人变得萎靡不振。我记得特别清楚,小学毕业那天,他非常开心,拉着我出去大喊大叫了很久。后来上了高中,我们联系就不多了,但友情一直都在。」江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们可别笑话我,我和彭岩,可以说是患难与共的兄弟。」
「小学这段时间,简直就是彭岩心中的一道阴影。」江洋念叨着,「这么多年了,只要一提起小学,彭岩的脸色马上就阴暗下来。我是知道的,每次和他喝酒,都会绕开这个话题。」
「所以今年暑假他回来找我喝酒,还说要跟严昊良他们聚会,当时把我给惊讶得,合不拢嘴。」江洋看我点点头,接着说,「我差点以为他疯了,瞪着眼睛看了半天,看他是认真的,心里更是有点担心,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所以说要一起去。」
「他不同意,还安慰了我半天。」江洋说,「他跟我说这段经历虽然是他心里的一道坎,但这事儿,一定要相逢一笑泯恩仇才行,不然后半辈子他都过不舒坦。」
江洋跟我们说,当时彭岩的原话是,总得想办法迈过这个坎不是。总得自己去面对。怕什么,就要去面对什么。不然,我永远也放不下这段经历。
「我还记得他说这段话时的神情,就像在医院那样,脸上挂着笑,没有一丝不舒畅。我当时才放心,觉得这小子真是条汉子。」江洋说。
「没想到,后来竟然变成了这样。」江洋猛地掐灭手中的烟,扔在地上说,「我总觉得,如果我也去了,事情可能就不会变成这样了。至少我酒量好,彭岩搞不好是被他们给灌醉了,谁知道这几个人又怎么作弄他了。幸好这小子命大,不然我得后悔一辈子。」
我和韩东升看着面前一脸愤懑的江洋,好久没有说话。
走出江洋家的小区,我们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