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眼泪鼻涕蹭在他的胸口,天已黑透了,只看的清院里横七竖八倒了许多人,流光就在道观门口,他将我放到了马背上。
大裘挡住了风雪,我并不觉得冷。
「你如何知道我被绑了的?」我问他道。
他牵着马,背影修长坚毅。
「你阿爹来宫里寻你长兄,我恰好也在。」
他答得云淡风轻。
「已过去几日了?」
「一日!」
才一日么,我竟觉得过了好久啊!
「他们为何要绑我?你又为何来救我?」
「你长兄砍下了长公主的脑袋,他们要寻你长兄报仇。」
他就这样牵着马,马驮着我一路进了汴京城。
他带我去了客栈,给我寻了衣服换上,又给我买了饭,我害怕不敢睡,他便坐在椅子上陪了我一夜,却始终没说为何来救我。
待归了家,我便甚少出门了。
一是胆子小,二是不愿见他,毕竟他知道了我尿裤子这样的事儿,我还有什么脸见他呀?
听闻阿爹和兄长们送了好些礼品去谢了他,话本子里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我同兄长们这样说时,他们便立时变了脸,将我房里的话本子搜罗得一本也不剩,当着我的面烧了,叫我日后再不要看这些有的没的。
其实下一句我还没来得及说啊!
他怕是已然吓坏了,毕竟我这么大了还尿裤子,更不用说叫我以身相许了。
冬日夜长,我的话本子没了,睡了一整日还哪里睡得着呢?
我披了斗篷在檐下看雪,雪大迷眼,院里立着一人。
他好大的胆子,竟翻墙进了我家。
我砸吧砸吧嘴,想喊人,想了想又作罢了。
我不敢看他,低头进了屋,他走路几乎没声音,也跟着我进来了。
屋里只燃着一根烛火,他站在桌前看我,我坐在椅上,揪着袖口,不敢看他。
「为何躲着我?」他声音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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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时躲你了?只是不想出门……」
不待我说完,他忽蹲着我眼前,鼻尖快要碰到了我的。
「是因为害羞么?嗯?那时候,谁都会那样,毕竟水火无情。」
他微微笑了一下,鼻梁挺直,轮廓深刻。
「你为何翻墙来我家?」我眨巴着眼睛问他。
「你平日里说你痴我不信,可今日一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