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恨自己,明明早就能察觉到的东西,却觉得和自己无关,不去深想。我又开始恨新帝,他明明有千百种光明正大的手段,可以实现自己的抱负,却偏偏要利用别人的人心。
我握着拳没动,顾荣动了。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慢向我走来,和我重生初见时,他大刀阔斧的样子,判若两人。
「哭什么,瞧着还圆润了些,皇上果然没骗臣呢。」
他想擦掉我的泪水,手却在半空停了停,我拼命地睁大眼,想看清他的表情,可是怎么也看不清。
「别哭了,你的夫君在后面看着你呢。」他往我手里塞了什么,声音极低,「那小兔崽子让你用簪子扎我吧,估计还沾了立刻毙命的毒药。」
他抓着我的手想要捅向他自己,「杀了我,那小兔崽子总不会亏了你的,这,也算我还清了。」
我的手抖得不行,想要抽出来。我想要大声喊不要,可是我喊不出来,直到手上濡湿的感觉传来,我低头看去,一片刺目的红色。
我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随着顾荣朝我倒下,我也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一睁眼便能看到金线滚着边的床幔,鼻尖是好闻的木兰香,屋里的多宝阁上摆着的无一不是可以传家的珍品。
见我醒了,侍女们鱼贯而入,我有些分不清前世今生,问道,「现在是哪年初几?」
「十月十二呢。」
我心头一跳,这个日子我记得很清楚,是顾荣传来暴毙消息的日子。
我推开眼前的侍女,光着脚往外跑,听见远处传来钟鸣声。
一声,两声,……,二十七声。
是国丧。
13
我的心如坠冰窟,那日手中粘腻的触感依旧在挥之不去。
这丧钟,是为他而鸣吗?
我听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猛地回头看去,是抱着披风急急跟来的侍女,我抓着她的手问,「府里可有消息,走的是哪位贵人?」
「夫人莫怕,是皇上薨了。」
她的话说得十分肯定,让我焦急的心平稳了些。是了,当日确实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比如我的突然失声,又比如我的突然晕倒。
现在我安全地在这,能不能说明顾荣还安好?
「你可知摄政王在哪?我想去见他。」
侍女摇了摇头,「自当日哑女将夫人带回后,府里便再无其他人回来,奴也不知主子在哪。」
「哑女?」我眼前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