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晚上,《天上月》画出来了。
可是在我放火的时候,孙亭家的别墅里冲进来一群持枪的警察,将我按倒在地。
我眼睁睁地看着,熟悉的身影从后面走出来,漆黑的风衣,那是十年后的秦铭。
他居高临下地、冷漠地看着我。
孙亭走到我面前,蹲下身,用那张美丽、又恶毒的脸,捏起我的下巴,低声,一字一顿——
「秋黎,你以为——只有你重生了么?」
「谢谢你的那些画,把秦铭送到我身边来。
毕竟好闺蜜一场,警官们特意准许你参加完我们的婚礼之后,再进去坐牢,开不开心。」
我目眦欲裂!撕心裂肺!
我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和她同归于尽!
睁开眼的时候,我后背都湿透了。
这些噩梦缠身的日子,将我上辈子的事周而复始地演,我每次从梦中惊醒,都会从床上掉下去,爬起来抓着画笔掀开画布!
我就在每天深夜,精神高度紧张崩溃的时候,在如此高压的状态下,疯魔一般地画《天上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只有这样做,我才能稍微好受一些。
李女士看着我每天脚步虚浮地从房间里「飘」出来,眼底乌青那样子,还以为是什么脏东西上了我的身,差点吓得要给我找道士做法。
我殚精竭虑地画了好几个晚上。
创作《天上月》的过程中,十分痛苦,而且只有深夜被噩梦缠身然后惊醒的状态下才能完成。
最后一笔完成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卸下重担。
一夜无梦。
32
说来奇怪,《天上月》完成之后,我再也没有做过噩梦,再也没有如此痛苦的情绪。
调养过来,晚上和秋大壮李女士下楼去小区附近遛弯的时候。
秦铭站在橘色的路灯下。
深深地注视着我。
李女士后来形容那天,说我看见秦铭的那一刻,眼睛都亮起来了。
我跟他们说了一声,然后飞快地跑向他。
看见他的那一刻我有无数话想说。
可到他面前时,我眼眶慢慢热了,我笑着说,我说秦铭你怎么瘦了呀
秦铭看见我向他跑来,下意识想伸开双臂,可他又强控制着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