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不重要吧。
反正她救我的命,我也还给她。
我这一生,做过很多不好的事,不过终究是——不欠谁的了。
(完)
贺兰郁番外
赫跖的新王是个病秧子。
关外的赫跖人肤色往往偏沉些,他却生得好看,只是身子孱弱,有些常年不见日头的苍白。
可即便如此,也从没有谁敢轻视他半分。
人们将他比作草原上的狼,有狼的狠厉,狼的血性。
他永远冷静,永远镇定,杀伐果决,稳操胜券。
近卫赴律叹了口气。
他想起来从前。
老赫跖王去得早,五年前那场汉人的突袭,让他受了伤,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
临死前,浑浊的眼里淌下两行滚烫的泪来。
他说:「郁儿恨我。我知道,他会恨我一辈子。可我知道我就要死了,我不能、也不会,把那样一个致命的弱点,留在他身边。」
谁也不知道,究竟怎样才算是对。
但贺兰郁明白,自己的心已经彻底死去了。
他这一生冷漠到了极点,细数来,在意过的不过两件事。
其中之一,自然是那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他亲手把她推开,却又割舍不下。其实告诫她的那些话,更多是说给自己听。
不要动情。
他这样的身份,不该、亦不配去沾惹情爱。
案上的灯盏落了一个灯花,发出轻轻的一声响,赴律掀开帘子,钻进王帐,垂首站在他身旁,低声道:「今年,您还是不肯去……看他吗?」
贺兰郁晃了晃神。
又到父王的祭日了啊。
算起来,五年了,五年过去,他依然不知该以何种心态面对自己的父亲。
但他想了想,站起身来,裹紧了身上的裘衣,道:「我去。」
朔州以北的草原上,正值冬季,塞外的飞雪层层盖住了枯黄的草地。
贺兰郁是徒步走的,没有骑马。
赴律隔了两步之遥,慢慢跟在后头。
他年纪大了,踩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颇有些吃力。
发昏的眼睛让他看不清楚,再没办法挽弓搭箭,射下天穹上的雄鹰。
他年轻的时候,给赫跖的先王做近卫,老了,便给先王的儿子继续做近卫。
到如今,已有几十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