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城门口,看你两条腿怎么追。
离开客栈,除了城门,这才算踏上旅途的第一步,即将入夏,郊野之外的野草间开着不知名的野花,甜白色,小小的一朵,隐匿在的翠绿间,微风摇摆荒草,才偶尔显出一星半点,像是在草间跳跃的小蝴蝶。
我本是和粱翀一前一后行路,神思飘摇,不知不觉跟他走成了一排。
「公主行军时,也总喜欢这样走神?」
粱翀的声音陡然从侧面传过来,我恍然发现已经驾马走到了他身边。
「还挺别扭的……」
我轻声说完的,粱翀疑惑起来。
「哪里别扭?」
「叫了那么久的扶风,忽然又成了公主,反倒有些不适应,我起初刚进军营,你那公主的名号,挤兑我多少回。」
他却轻笑了一声,「公主难不成是在记仇?」
「如今当真是记仇,你也说不得什么。」我剜了他一眼。
「倒也是,如果公主难消旧怨,也可以直呼本王姓名。」
粱翀的神态到不像是在受罚,我看着他挺乐意的。
「你本名就叫粱翀?」
「是,姓粱名翀,字渐鸿。」
「那你可知我叫什么?」
「赵鄠。」
我侧过头瞪他,粱翀却不以为意。
「我记得。」
粱翀似乎总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让人惊讶一把。
我们结伴而行,走了五天,五天时光里,起初我试图用无理取闹将粱翀逼走,可是不知为什么,粱翀就跟一尊佛像一样,无论你有多么无理取闹,他总是与你慈悲一笑,春风化雨。
与早年间战场拔刀的模样,判若两人。
第五天我终于决定放弃,彼时行至山林之中,夜空清澈,星子璀璨,我和粱翀对坐篝火旁,嚼着白日在路上的买来的干粮。
嚼着嚼着,我开口问他,「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啊,非要和我一起走?你要实在想来赵国见我爹,你先和十五骑一起回去,准备一下在来赵国不好吗?」
粱翀用树枝挑明篝火,又伸手添了几根柴火进去,盯着火光,忽然和我说道:「我们所在的这座山名字很有趣,叫吊死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