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傻,也没瞎。」我睁眼眼睛警告他。
粱翀却叹了一声,「那你怎么蠢笨到想着用身体去替我挡箭呢?」
「你是不是故意找茬?」此时的粱翀似乎格外有毛病,但他平静的神色并不像是在找事。
我说:「我没有想太多,只是看到箭过来,不由自主就挡住了……」
事后回忆,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身体就先动了。
「千万……」他声音很轻,「别再有下一次了。」
门外有人轻叩门扉。
粱翀站起身,伸手拉高我腰间被褥,盖住了肩头。
「公子,在里面吗?」门外女子的声音传过来。
粱翀起身去开门,女子一身短打装扮,端着放盘走进来,见我醒着,声音都扬了起来,「这么快就醒了?箭头上的麻药,够放到好几头牛了,你比牛都壮士啊。」
一时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我只能冲那姑娘点点头。
走近了才发现姑娘腋下夹着一件内衫,她先将盛药的放盘搁在桌上,这才走过来将内衫抖开,「早些时候为了给你治伤,所以剪了你衣裳,这件是新的,我没穿过,咱俩身型差不多,你应该能穿,穿完了将那药喝了,虽不是重伤,但也上了皮肉,还要小心休养,等麻药劲散了再走动。」
姑娘连珠炮一般说完,又回头看向粱翀,」这几日医馆病患少,你们可以现在这里歇息,养几天,我睡楼上,你夫人要是夜里发热,就去找我。」
接着姑娘身影利落,一阵旋风一般眨眼间就又回到了门口,又想起什么来,猛然回头和粱翀说,「她手不方便,那身衣裳你记得替她穿……」
粱翀连半个字都没来得及说,那姑娘就带上了门。
我看着床沿上的中衣。几乎快要吐出一口老血。
「其实,你应该和那医者解释一下。」我有些绝望地看着粱翀。
粱翀波澜不惊地与我对视,「你看我来得及说么?」
我望着门板,重新趴回床上,无奈道,「这姑娘是兔子变的吧,跑的也太快了。」
说话间粱翀已经将药碗递过来,和我解释,「人家不是兔子,是麻雀。」
「啊?」我本想伸手接碗,惊讶之余又抬起头。
粱翀让开了我的手,弯身坐在地上,十分自然地拿了汤匙舀了一下,递到我嘴边。
「医者叫罗雀,是个游医,和丈夫一起,也住楼上。」
我敷衍着「啊」了一声,心思都落在眼前的汤勺上,「吴王殿下,我觉得大可不必如此。」
说着,我又伸出手去拿碗,又被粱翀躲开。
「算了吧,你要是把药砸了,又要麻烦罗医者去煎。」他不禁看向窗外,「已经过了三更天了。」
窗外,屋檐楼阁的轮廓,藏在深海般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