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眯眯的,好整以暇的像是在看一只老鼠:“进了这里,若是想要活路,唯一的出路就是说话,说实话,懂不懂?”
分明许靖一直都是笑眯眯的,一副和善的样子,但是其实孙文轩自己心里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个人就是个笑面虎,这一刻笑着,下一刻就能要你的命。
他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就见已经有人在他边上烧炭盆了。
那烧热了的炭盆里头的碳红通通的,时不时的还发出噼啪一声,火星四溅。
刘同走到他跟前,慢条斯理的拿起一根火钳放进去,没过一会儿,那火钳的底部也被烧的红通通了。
有人熟练的拿了一张猪皮过来,刘同当着他的面拔起火钳,放在猪皮上。
猪皮顿时滋啦一声,被烫的乌黑。
空气中顿时传来肉被烫熟了的焦香味。
只可惜现在孙文轩根本不觉得香,他只觉得这火钳像是烫在自己身上。
他都不用等刘同再威胁几句,就闭着眼睛一口气说:“大人,我招认了,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把宋子思的火铳偷出来的是方德桉,方德桉是张策的人,他偷出来火铳,张策再把徐虹光约出来,用火铳把徐虹光打死了!”
许靖有些哭笑不得。
知道这些纨绔子弟不中用,但是也没想到他们不中用到了这个份上。
他这都什么都还没做呢,先就已经屁滚尿流了。
既然人家都已经主动招认了,他当然也不能拦着人家不是?
许靖悠闲地往后一靠,沉声说:“哦?孙公子,说话可要有证据啊,你这些证词,到时候可都是要交由圣上亲自验看的,若不是真的,你可知道污蔑功勋子弟是个什么罪名?”
去他娘的功勋子弟!
如果真的有法子的话,自己去找他求救的时候他就想办法了。
自己替他办事出了事,他有什么表示没有?
哪怕说一句不必怕,他会保着自己呢,自己心里也安心啊!
可张策从头到尾就一张嘴巴。
谁知道到时候张策会不会为了脱罪,毫不犹豫就把自己抛出去当替死鬼啊?
与其让人家害死,还不如他自己先下手为强!
他生怕许靖不信,当即便道:“大人,是真的!是真的!张策平时在军中就跟徐虹光关系最好,两个人好的跟亲兄弟一样,如果不是他去邀徐虹光的话,徐虹光怎么可能愿意私下离开军营呢?”
书吏看了一眼许靖,见许靖也朝自己看过来,急忙奋笔疾书,朝着许靖微微点头。
许靖便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行了,继续说。”
他是真的慢吞吞的,一副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孙文轩说了一截,但是见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反倒是好像早就知道了的样子。
他更觉得自己说的太及时了。
否则的话,若是他再等个几天,恐怕连戴罪立功的机会都没了!
想到这里,孙文轩再也顾不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急急忙忙的举证:“我有证据!当时杀徐虹光的时候,徐虹光拽下了张策的一个玉佩!我,我知道那玉佩在哪里!”
许靖笑了笑,终于给了孙文轩一个笑脸:“是吗?那这玉佩拿出来,你的罪名倒是可以减轻许多了。”
孙文轩大大的松了口气,急忙哭着大喊:“是是是!我真的知道,我真的知道!那玉佩被我藏起来了,我能找出来的!我能作证,就是张策亲自动手杀的徐虹光!”
书吏奋笔疾书,将最后一个字写完,吹了吹上面的墨迹,捧到了许靖的面前。
许靖打开扫了一眼,将上面的证词都看了一遍,确认跟刚才孙文轩说的一模一样,才看了刘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