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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椎瞬间绷紧,我戛然止住其余控诉,手心捏出一把冷汗。
鹰钩鼻「呸」出一口茶叶,委婉的话里全是不想管这破事的意思,说到最后,鹰钩鼻扔下一句话:
「为什么他只欺负张双亮不欺负别人呢?一个巴掌拍不响啊。」
再一次听见这种受害者有罪论,我丝毫不感到意外。
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校园霸凌若没有老师和家长这「两巴掌」的默许,怎么能拍得响呢?
只是,当我想起昨晚张双亮那句「要是小辛巴还在,挨打的就不是我了」,我又忽然觉得鹰钩鼻的话似乎没什么不对。
在贺跃强调这事的严重性后,鹰钩鼻才不情不愿地答应找他们班辅导员聊聊,出了办公室,我忽然停住脚步:
「贺跃。」
贺跃两手插兜哼着歌,止步侧头:「嗯?」
我身子颤了颤,还是咬牙道:「你觉得,万百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欺负同学。」
「在你看来这很不可理喻吗?」贺跃歪了歪头:「但在万百阳那种人眼里,这么做却是必须的。」
我不解。
「埃及金字塔,很有名吧?而要想人为创造出一个金字塔顶端,就必须先造出供人踩踏的底座,比如张双亮那种人——他们就是底座。」
「换句话说,老万的那些行为都是为了他的自身利益,为了确立他的地位,一个人想要站到顶端,就必须踩好底座。」
这一番言论,给我听呆了。
贺跃忽然凑近,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我的耳垂,叫我又是一个激灵。
「你在发抖。」
贺跃伸出手,我知道贺跃从小弹钢琴,那双修长的手也的确像是为钢琴而生:
「不是因为冷吧。」
贺跃手指绕住我耳畔边的碎发,微微拉扯间带来些许刺痛:「顾辛,你好像很怕我?嗯?」
听见这一声熟悉的「顾辛」,无数噩梦陡然扑来撕咬,我牙齿都抑制不住在打颤:「不……」
帮我将碎发别在耳后,贺跃收回手,后退一步:「既然不怕,就从叫我『阿跃』开始吧。」
「阿、阿跃。」我呼吸破碎得厉害。
「嗯。」贺跃笑眯了眼:「我在。」
最后一节下课铃一打,我就冲进厕所狂吐起来。
我吐得昏天暗地,吐到最后只能干呕胃酸。
而当我惨白着脸走出厕所,迎面撞见站在外面的贺跃,心脏近乎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