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夜有没有准备好?”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浅浅“嗯”一声,冷质的音调带着一丝温和:“不再楼下用餐,送到楼上去。”
略显暗淡地花房内,静静听他安排的少女,闲闲抬眸。
眼角余光扫到一抹抓痕。
她还以为自己看错,顿了顿,探究的眸子细细看去。
此刻他已然衣衫整齐,恢复了斯斯文文不容人染指的高冷形象,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内,伴着乱七八糟的褶皱,还真新增了一道指甲抓痕。
让禁欲儒雅的模样,瞬间令人浮想翩翩。
尤记得刚开始的某个瞬间,坚实有力的手臂扣着雪白腰肢细细碾磨,她颤声求饶,泫然欲泣地说不适应不要做了,他竟然视若无睹,最后被逼急了,沈念君像个不讲情面地小野猫一样,挥起来爪子就挠了他那么一下……
挠得时候觉得力道还好,没想到竟然破皮了,留下一道红红的清晰抓痕,就这个程度的伤口,显然没有个五六天,应该恢复不好。
把他弄破相沈念君有些歉疚,刚要抬头说什么。
不经意看见一室狼藉。
深色昂贵的黑色西装外套,一尘不染,搭在竹木材质的椅背上,布料轻薄的绵软长裙,一半落在沙发,另外一半滑下去,柔弱无骨地垂着。
光影柔柔,垂丝海棠挪了位置,粉嫩盛开的蔷薇花,仿佛大风过境,被肆虐璀璨地一室狼藉……
又想到筋疲力尽之时,把她四肢百骸都差点撕裂撞碎,让她险些溺死的始作俑者。
本来恢复冷静,挂上慵懒的明媚小脸,瞬间窘迫,冰清玉洁的肌肤都泛着桃色。
这男人真是变态!
在玻璃花房这么大阵仗,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的苟且之事么?
盯着男人雅致矜贵的容颜,狠狠瞪了一眼。
单看这一点,沈念君深深以为,这个抓痕还可以再加重一些!
周姨准备好夜宵,电话打到卓翼这里,二人才准备回去。
阴雨过后,空气潮湿的月色下。
沈念君肩上披了男人的雅致西装,脸庞红润地出来,站在青石地砖上停住脚,等候之余抬起来纤白手腕,倦怠地打了个呵欠,尽管小憩了会儿,脸上沾染的媚色仍旧有迹可循。
不多时,修长挺拔的身姿缓步而来,揽住纤薄腰身,轻轻把她往房间的方向带。
月光星星点点,透过枝叶稀疏的树梢打在他们身上,浓密眼眸隐在宽大衣领之间,很难想象这么一副羸弱无力的模样,刚刚承受过一场鱼水之欢。
回到楼上,一进门就嗅到皮蛋瘦肉粥的腥香味,松花蛋切的细碎,漂浮上面。
除了清淡咸粥,还有几枚不知道什么馅料的生煎包,裹着外焦里嫩的金黄色表皮,在灯光下很是诱人。
另外有一道下饭的清炒时蔬,不是沈念君爱吃的,是特地为卓翼准备。
一碟口感酸甜,清脆爽口的自制小咸菜,是周姨老家自己种了,知道沈念君爱吃,每年这个时节特地从老家邮寄过来,周姨用独家秘制的配料腌入小缸,芋类根茎植物的一种。
周姨老家那边的人,因为周姨的关系,也都颇照顾沈念君,自然了,沈念君也不是那等不知感恩的人,逢年过节总要差遣人送东西过去。
是以两家多有走动,周姨的一双儿女早年读大学念书的时候,寒暑假也会过来会宁山庄小住,和沈念君都熟悉。
她抽回来神儿,又看到什么。
周姨的更加周到之处,便是除了吃食,还泡了一壶用来解腻的红茶。
盛在紫砂壶内,旁边放着两只白瓷盏,深蓝色染细边的茶杯。
在沈念君印象中,她已经许久没有饥肠辘辘到,甚至可以吃下一头大象的程度。
仿佛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沈念君,某些特殊运动,不仅可以增进夫妻关系,美容活血,还可以提升食欲……
沈念君才不管任何时候都慢条斯理,矜贵讲究的卓翼,把他的外套脱下来,往沙发轻轻一丢。
既没任何世家小姐的偶像包袱,又没有豪门娇妻的形象,反而更像个难民似的,青葱般纤细的长指捏起来一枚生煎包便往唇边送。
卓翼换了衣服出来,准备用餐的时候,手软脚软地沈念君,更是坐没坐相地窝在沙发里,眨着纤长浓密的睫毛认真地大口啃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