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将人的血肉勾走一大片,不孤捂着手臂,痛得眼角泛泪,鲜血一滴一滴地顺着他的指尖淌下。
我急道:「不孤!」
奇怪的是,这群乌鸦只冲着不孤去,对我和长隐并不在意,仿佛是受到某种特殊的指令。
不孤受伤后,反而发了狠,也不再退避,抬手化爪,在漫天黑鸦中撕开一个裂口,同时伸手抓住我,急匆匆地说:「曦曦你先走,我马上……」
来不及再交代,一股强风将我从裂口送出了包围圈,就在我离开的瞬间,裂口立刻被新的黑羽填补。
只能偶尔在缝隙中看到不孤施法的光影,他早已看出这些乌鸦是冲着他去的,所以他引着它们越逃越远。
「不孤!」我正要追上去,眼前忽然起了薄雾,雾中飞花满天,尽是绯红,朦胧迷人眼。
「这是……什么……」
我只来得及说出这话,便软软地沉了下去。
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花捧在手里,女孩儿的脸便也浮上一层朦胧的淡红。
她自幼长在青楼,见惯了男人们豪掷金银,却只为这一朵不知名的花而沦陷。
「你是真心喜欢我吗?」
「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信了。
毕竟,他饱读诗书,性如清风,即便示爱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一丝逾矩。
在大字不识的她看来,这样的人,是可以相信的,甚至是值得崇敬的。
所以,她将自己的初夜交给他,分毫不取,在她心里,这一夜,不是欢场恩爱,而是情深意浓。
后来,她躺在不同的男人身下,媚笑讨好以换钱财,心里想的却都是尽快攒钱为自己赎身。
最后,她扛住了老鸨的毒打刁难,交出那些沾着她血泪的银子,换来一袭自由身。
她什么都没有了,还落得一身病痛,可她终于可以毫无阻碍地走向他。
然而……那谦谦如玉的君子,已忘了她。
他成了天子门生,高不可攀,打马楼前过,满城贵女小姐向他扔下香花手帕。
谁还会记得曾随口对一个妓子许下的诺言?
可她不甘心啊……至少,至少要问清楚吧?
问一问,你曾说真心喜欢我,是真的吗?
于是,她追了上去,人潮拥挤,她跌倒又爬起,又跌倒。
手掌磨破了,衣裳扯烂了,连仅剩的银钗也被人顺走了。
他终于注意到她,勒马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