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前,我沐浴时,你轻衣薄纱地闯进来;三日前,就寝前,你提前在炉中点好情香;如今,又在我书中放入此物,盼的不就是这个?」
他微凉的指尖落在我颈侧,宛如锋锐刀剑的冷。
我后颈发麻,只好瑟瑟发抖地承认:「我承认……我只是好奇。」
「是吗?」
我愣怔间,他却微微一用力,尖锐的痛感传来,顷刻间将我拖进回忆里。
那时我想从楼里逃出去,鸨母的人将我捉回来,反剪双手,用浸了盐水的粗麻绳勒住脖颈,又在我将要窒息时松开。
如此反复十数次,我被濒死的痛感折磨到麻木,却不得不听从她的命令,软着嗓音求饶:
「是我错了,是盈枝的错,求您饶过我……」
「这样就对了。」
鸨母捏着我的下巴,抬起来,满意地看着我满脸泪水楚楚可怜的样子,
「盈枝,你记着,生在青楼,这就是你的命,人是不能违抗天命的。」
我张了张嘴,正要求饶,脖颈上那股刺痛,忽然被舒适的温凉所取代。
睁开眼,才发现陆斐正在给我的脖子涂药。
温热的泪水滴上他的手背,陆斐怔了怔,忽然叹了口气:
「传闻元嘉公主飞扬跋扈,心性残暴,你怎么动不动就哭?」
我觉得十分委屈,揪过他宽大的衣袖抹眼泪:
「说了传闻不可信。传言还说你狼子野心,觊觎皇位呢,看你现在这副惨兮兮的样子,我都怕你随时走在你父皇前头。」
他的手忽然在我颈侧顿住。
我警觉地说:「你是不是想掐死我?」
「怎么会呢?」陆斐温柔道,「我只是觉得,公主实在是太会说话了。」
6
第二天,陆斐再来时,给我带来了满满一匣的金首饰。
「知道公主喜欢,特命阿七从库房里找出来的,公主看看可合心意?」
我的目光简直要黏在那堆金光闪闪的东西上,好半天才恋恋不舍地移开,看向陆斐,重重点头:「合!」
陆斐又拿出药膏来给我涂,并不经意问起:「只是量个璎珞项圈的尺寸,怎会伤得这么重?」
我胡乱扯了个谎:「冷月她一贯手劲儿大,能生提一头牛的那种,平日里经常为我表演杂耍。」
然后过了几日,陆斐便唤来管家,命他将冷月与寒星打发去外院清理茅房,另给我安排了两个贴身侍奉的下人。
一个叫檀云,负责我的生活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