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的脸上写着‘可蹭饭’。
两人心照不宣却又完全不对的交换眼神,便随着仆人进了劳家大宅。
这间宅子很大,甚至比于家的宅子还要大上许多,构造更加复杂,除了前堂偏房之外,还有一大块区域作为花园用来种植奇花异草。
抵达了正厅,有一名鹤发老者坐在桌前,手里把玩着白色的棋子。
“老爷,客人来了。”
“嗯,下去吧。”老者挥了挥手,落下一子,随后看向两位来客,见到苏白的面容时,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旋即又看向了北洛,他捋了捋胡须:“请坐吧,二位客人。”
北洛将信将疑的坐下,苏白倒是很干脆的坐了下去,仆从奉上两倍香茗。
“老夫名为劳季之……”老者垂手而立:“二位一定很疑惑,为什么老夫会请两位过来,仿佛一早就知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值得疑惑的,毕竟在这个时期来到牢山镇的客人都会被老夫请来。”
“为了什么?”北洛迅速追问。
“为了保障客人的安全。”老者老沉的目光头投出智慧的光芒,他不急不缓的说:“二位远道而来,年纪轻轻,既不是来做生意,也不像是来探亲,大概是来寻人或是找物……”北洛下意识握住扶手,劳季之不急不缓的说:“不用如此紧张,往年老夫只是说些话,对两位没有恶意……实际上过去十年,也总有一些外来之人前来牢山镇,大多是有心之人,老夫也接待过不少人,他们的目的,我也猜得到。”
“哦?”苏白说:“那我为何要来劳家,劳家主也猜得到?”
“二位是为了河神祭……”劳季之平静的说:“或是为寻人而来?”
“错了。”苏白高深莫测的说:“我是来蹭饭的。”
劳季之表情一愣,旋即拍桌而笑:“哈哈哈,有意思的小兄弟,不过说的也有理,远道而来的客人,总该招待一下,我们立刻让人准备一下饭菜。”
北洛看了一眼苏白,眼中写着丢人二字。
苏白回看了一眼,脸上写着饿人二字。
北洛无奈的以手扶额,他重新将话题纠正回来,不再兜圈子:“劳家主猜得不错,我们的确是为了河神之事而来……还望劳家主可以不吝告之详情。”
“此事……倒也不是秘密了,在牢山镇每年都要举行一次活人祭祀,为了填饱河神赤无夷的肚子,才能保证下一年风调雨顺,否则赤无夷大闹起来,整座牢山镇都会被大水淹没。”劳季之面色凝重中含着几分叹息。
“这到底是传说,还是?”北洛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是真的……二十年前,牢山镇被大水所淹没,不少村民都亲眼看见了赤无夷的模样,之后还是道门用阵法将它重新镇封。”劳季之幽幽叹息道:“也自从二十年后,每年一次的祭祀都成了惯例,道门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村民不敢反抗,他们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不少人家舍不得自家孩子,纷纷将女儿送出了牢山镇……虽然赤无夷是真的,但祭祀是否真的需要那么多少女的生命,老夫也并不清楚。”
“所以你招待外来的客人,是为了?”
“保障客人的安全,只要这些客人留在劳家,就可以安然无事,道门近年来门风不规,收了许多地痞流氓,但劳家影响力犹在,他们不敢对劳家胡来……往年也没少抓外来人去祭祀的荒唐事,老夫实在看不下去。”劳季之握着拳头,旋即缓缓松开:“这些都是牢山镇里的事,与外人是无关。”
“不打算上报官府么?或许有天师能斩杀赤无夷,或者加固封印……”苏白也端起茶杯。
“找过。”劳季之无奈的说:“但道门荒唐,不愿意旁人接手,他们的权利太大了,已经超过了官府的影响力,在这种地方哪有什么皇权法令的概念……就连牢山镇里的人,不少人家也必须购买一张价格昂贵的保命符,才能避免在祭祀期间被刁难。”
老者说着,引着二人的目光落在桌案上的白色符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