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完婚。
现在想来,宫宴上一直就有一束目光隐约地跟着我。
我与百里临一直在错过。
我们都太在乎他人,又太不在乎自己。
满身枷锁、寸步不让、缄口不言,却固执地要求对方能够明白自己的所有深爱与苦衷。
不愿将爱意宣之于口,不愿让任何人对自己失望,却忘记了爱着一个人,并不意味着那个人就感受到了被爱。
或许,在无数时光的缝隙里,在无数我灰心不解的时刻,只要我再等一等,就能知道。
在我悄悄注视他的下一刻,他也曾以同样的克制与热烈,望向我。
5
我回到东宫帐中时,百里临正独自一人倚在榻上。
他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见了我,目光逃也似的移开。
我有些许诧异地唤:「殿下。」
他没应我,看着像是又在置气,挣扎着要不要和我说话。
我故作不知地从桌上给他沏了杯茶,捧在手心呈给他。
百里临唇线延开了一点儿,温驯地伸手接过去,埋头啜饮。
他低着头问:「你去哪儿了?」
「在外边遇见蝶美人,就多聊了一会儿。」
「……孤还当你又和叶枝走了。」
我抿出他话里的醋味,哭笑不得:「百里临!枝枝是姑娘家!」
他不作响,一副不以为然的不羁模样。
我解了披风,挂在架子上理平。
他用眼神一眨不眨地跟着我,哑了半天,有点委屈地弱声道:「阿鹊……孤受伤了。」
我叹口气,一边在心里觉得好笑,一边走过去好好坐到他身旁。
「那殿下想要臣妾怎么做?」
他盯着我,答非所问:「孤找了你好久。」
「嗯。」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我温声道,「但殿下那里自然有人照顾,臣妾又不是御医,去了也没用。」
「谁说没用。」
我眨眨眼,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百里临放在毯面上的手略略收紧。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为何这样问?」
他却自顾自地解释道:「……我和陆将军的女儿什么也没有。只是情况紧急,不得已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