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哪条河叫蜜月,我摇摇头不想了。
除非沈一顾度的是黄泉,否则我都不必上心。
我背上阿母给我准备的饼子,又去了城北。
霍轻尘不在,昨日他问得那般殷勤,我还以为他会在此等着我呢。
好在那西乡人出现了,我便坐在他旁边,听他继续讲没讲完的故事。
一晃两个时辰过去,我专心听着,却不知外面正在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
直到酒楼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一声尖叫惊醒了众人:「快跑啊!官兵要封锁城北了!」
我的确听说过,开春那几日,周围有几个县发生疫病,死了不少人。
却不知,即便朝廷已经严加封锁,还是有带病之人溜进城北,感染了许多人。
市令怕被问责,隐瞒不报,直至今日死了十余人,瞒不下去,才被揭发,半个时辰不到,朝廷便下令封锁了城北。
四周人慌乱逃跑,我紧紧抓着包裹,被人推着走。
没几步,便被官兵逼了回来,擅动者,杀无赦。
外面有人闹,直接被砍了脑袋。
当真是跑不掉了,大伙便又折返回酒楼,哭的哭,闹的闹。
我躲在角落里,瞧着外面兵荒马乱的景象,害怕极了,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
天将黑时,酒楼大门却再一次被人踹开,我听见了少年将军急切的呼喊:「霍思弗!霍思弗安在?」
好似春雷乍惊,我急忙抬头,便对上了霍轻尘焦急的眼睛。
天知道,在这样绝望的境地,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我有多惊喜。
「你果然在这里!」
霍轻尘看见我,如释重负,向我跑过来,拉我起身,护在身边,一边不住地上下查看:「你没事吧?可有受伤?可有被人踩着碰着?」
如此紧张的神色,好像我对他,是多么多么重要的人。
我摇头,问他:「你怎么进来了?」
他道:「我下朝后,听说城北被封锁,便立刻赶去你家问,你阿父说你一直未归,我便猜你应当还在酒楼里,幸好是找到了,你不知道,我来时听人说,酒楼这边有几个小女娘被踩死了,我有多怕。」
「可这里这么危险。你这样闯进来,可就出不去了。」
「我岂能眼睁睁看你独陷困境而不顾?你若出事了,我一生难安。」
他眼中担忧是真,爱护也是真,可究竟是为什么呢?
「霍轻尘,你我相识不过一日,你为何要对我这样好?」
他轻吸一口气,道:「你不明白,我曾在无数个孤寂的日子里,将你的书读了千遍万遍,也将你这人,想了千遍万遍,你对于我的意义,早已无法衡量。」
我愣了愣。
心中某处,似有什么正在开花。
原来这世上,还能有人与我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