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堂堂厉国大将军,年少有为却不能战死沙场以示忠烈,被敌国魔头掳回去伺候女人,怎么能不怨?
但萧柏一声笑打断了我的思索。
「怨啊,女将军这样不近人情,蛮横地改写了我的人生,但我也知道,没有人会一直一帆风顺。」
「我等了快二十年,等来了这么一个急转直下的转折点,而女将军就站在那儿。怨吗?怨啊,恨吗?倒是不恨。这山穷水复的地方,除了让人埋怨,更多的,是与天地作对的刺激啊。」
「从女将军留我一命起,我就知道,我萧柏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已。」
满身匪气的少年笑起来,字里行间掩狂妄,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那双狼一样的眼睛带着光,泛出他坚定的决心。
是啊,没有人会一直一帆风顺的,恐惧,痛苦,困境,都是为了刺激我们沸腾,如茶壶水开,咕咕声响,要将盖子都掀开,将过去都掩埋。
可狼终究是属于草原的,牧民的肉和鞭子拴不住它们,它们会假意顺从,会反咬一口。
只是此时的我,远没想这么深远。
我只是怔愣着看着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但萧柏也不需要我说什么,因为他没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就从背后吻住了我。
气息交缠,甚至连什么时候分开的都不知道。
「将军,马车备好了。」
门外,初平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屋子里的柔情蜜意。
我有些迷离,萧柏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不肯放开,按着我再次吻了上来。
他更认真了几分,直让人喘不过气,双眸失神间,我甚至在想,就算是在其他时候他也从未如此投入过。
安静室内响起别有深意的声音,初平催过一声后就没再开口,颇有眼色地退下了。
我闭着眼,放任下去,若是往常,他应会逗我几句,再拍拍我后腰催我别沉迷温柔乡。
今日的异样,沉在柔情里,我来不及想。
我忘了是什么时候分开的,只记得萧柏替我整理好华服后,我踏出房门的脚步都是虚浮的。
而他站在原地没动过,铁链贴着地板,没有发出丝毫声音,于是他的话变得更加清晰。
「女将军,」他叫我,顿了顿,换了个方式,「沈翎。」
我没回头,只是停在了原地。
「你和我,都不该被困于此,也都不会就此而已的。」
听完这云里雾里的一句,外面初平终于又迫不得已催促起来,「将军,再不快些,就赶不上了。」
「走吧。」
我抬脚走出去,没有丝毫留恋,自然也没听见背后萧柏还有一句。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