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的主宾应当是德高望重的妇人。后位虚悬,而今后宫地位最高的是贵妃,她是皇后族妹,陪嫁入宫,多年侍奉,众人都赞她贤名。
但不知为何,太子做主从宫外请来了大长公主,亲自为我行笄礼。
此外,一应大小事务,周澈都亲力亲为,甚至还时不时把我捉过去,耳提面命,要我熟记流程。
这些繁琐的礼仪事项,让我背得头昏脑涨,苦不堪言。
我惨兮兮地告饶:「哥哥,能不能少记一些?反正都有女官提示我的,总不会出大错。」
周澈招架不住我的撒娇卖痴,只能说:「不愿背也罢,雯绮总归是跟着你的,你听她的就好。」
减负了,我本想欢呼雀跃,却突然有点隐忧。
陆瓒分明提示过我,我身边暗藏危机,那么曾经涉及下毒一事的雯绮,是否清白呢?
可是哥哥分明十分信任雯绮。
睿智如哥哥,是否也有疏忽的时候?
我默默抓紧写满仪程的书册,决定还是不能偷懒,该背诵的都不能落下。
我不能事事都听雯绮的!
这日一早,我所居住的含翠宫,众人都忙碌到人仰马翻。所幸典礼进展非常顺利,一直到向父皇奉茶、听训、群臣称贺为止,都没出什么差错。
我提着的心,渐渐放下来。
晚间,宫人传旨,说父皇想与我共进晚膳。
是只有一位父亲和他两位子女的寻常家宴。
皇帝两鬓已经有了些花白,他似乎很有些感慨,多喝了几杯酒之后,话也多了起来。
「一转眼,阿娆十五岁,你母后离世,也有十年了。
「你母后临终前,拉着朕的手,让朕好好照顾你……朕答应了,但因为她离世而日渐消沉,陪伴阿娆的时间,确实不多……多亏了澈儿,替朕照看阿娆。
「现在阿娆长大,是大姑娘了,也不知道……还能陪朕几天?」
即便是我身体里原主的记忆没有完全苏醒,听到一位父亲这样对他的女儿讲话,我也感动得热泪盈眶。
周澈亦擦了下眼角,道:「父皇别担忧,儿还想多留妹妹几年呢。总要……总要为她细细择一位良婿……」
不知为何,他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
连带着我也鼻酸起来。
父皇体弱,不胜酒力,喝过数杯酒后先离开了,只留哥哥和我。
我刚想说什么,周澈身后,一道俏丽身影突然出现。
是雯绮,我的贴身宫女。
因为屏退了不相干的伺候的人,方才是周澈的心腹太监为我们斟酒布菜。这会儿,怎么换成了雯绮?
我的笑容凝在脸上。满脑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