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恍然。
十年了,他头发也该长了。
他走了几步,站在我的墓前,一言不发。
雨下得很大,落他的伞上,形成小水珠,一串串地落在地上。
「这……这和尚好生俊俏。」黑无常惊叹。
「那当然了。」我笑眯眯地说。
黑无常忽然醒悟,「他就是你要等的人。」
我转头看他,他的脸惨白,表情一如既往的僵硬。
但说话还是有几分意思的。
他说:「这十年头一次见你这么笑。」
我下意识摸了摸嘴角,又看了看那个小和尚,心想我看见他怎么可能忍住不笑。
「你和他什么关系?」黑无常问。
「他是我前夫。」我说完,黑无常便识趣地安静了。
这和尚今年三十岁,名号至纯,是大昭寺百年来最有佛缘的弟子,同时也是继任佛子。
我嫁他时,百姓簇拥在大街上,红妆十里,他们便走了十里。倒不是给我面子,而是因为当时的驸马爷。
后来,我把至纯休了,百姓激愤,整日在公主府前扔烂白菜,吐口水。
说我没眼光。
确实是没眼光。
仗着那和尚看不见,于是我肆意地打量他。
比起十年前,他好像没怎么变过,脸和以前一样英俊,气质沉稳清冽,背挺得直,站姿挺拔。
我休了他之后,他再次剃发出家,大梁佛道盛行,他是大昭寺的佛子,凡是大场合我们不可避免地会遇上。
后来每一次在遇见,我都只能偷偷用眼角余光去打量他。
做贼一样。
至纯在我墓前站了许久,却一个字都没说,安安静静地陷入回忆。
我猜他大概矛盾了,想着我却又恨我。
他本名姓赵,名昶意,是永安伯府备受宠爱的小公子。当时大昭寺主持路过永安伯府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