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了十多日,我收到纪烨梁在除夕写的信,刚瞄了一眼,我就「啪」地把信拍在桌上。
花玉瞧见了,捂嘴轻笑,「娘娘何以面颊通红?」
我思及信件开头的第一句,面上赧然。那厮是这么写的:
「今日是你第一次亲我的第三百六十五天,可惜身在军营,难与皎皎重温旧梦。」
在花玉了然的目光中,我羞得把脸埋进软垫里,纵使无人看见,我也强压着嘴角的笑。
又是一日,我跟着花玉学刺绣。
纵使我之前会一些简单的绣工,但花玉师从宫中绣女,所学的技巧是旁人没有的精湛。
我在绣工上着实无甚天分,绣着绣着心思又神游天外。
我上次拒见周和铃是因为误会了她,既然我与纪烨梁都把说开了,那去看看她也无妨。
「花玉,别做了。」我瞅了一眼专心致志的小丫头,「咱们去一趟屏兰轩。」
虽说屏兰轩名字里带个兰字,可实际上院中栽种的是几丛茂密的细竹。
在宫中走熟了才发现,原来到屏兰轩还有一条近路直通侧门,上次我们来时实则是绕了远路。
侧门并无侍卫守着,因而我同花玉进院时无人通报。
走至一排竹枝掩映的漏窗下,隐约听见主仆二人的私语。
我刚想绕过窗户招呼一声,耳朵却敏感地捕捉到了几个熟悉的字眼,于是脚下一滞。
我和花玉心照不宣地对望一眼,停在竹叶下悄悄听着她们的对话。
屋里人没有想到隔窗有耳,因而谈话的内容肆无忌惮。
尤其是与周和铃交谈的那个陌生女声,话里话外对周和铃带了些压迫之意,让人一时分不清谁主谁仆。
她的声音又尖又细,替周和铃献上一条精妙又阴险的计谋。
我越听越心惊,回头看见花玉眼中流露出的惊怕。
我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却好巧不巧一脚踩上了枯竹叶堆,细微的「咔嚓」声在此时被无限放大。
花玉的瞳孔一瞬间放大,惊慌失措地看着我。
两人蓦地住了嘴,似乎就要提脚往屋外来。
顾不上多想什么,花玉当机立断紧紧扶着我快步离开。
第十六章
纪烨梁估计的果然不错,这确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事,所以直到我生产时,他也没能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