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和慧姑姑候在院子里,江芙玥坐在石桌旁喝茶,桌子上还放了食盒。
我坐到芙玥身旁将茶盏端起来,见明华刚刚站到绛绛的一旁,叹了口气,「明华,你瞧你眼底下都乌青了,快些回去睡觉吧。」
芙玥啜了口茶,将茶盏放到桌子上,面露嫌弃,「茶都凉了。」抬眼瞟了一眼明华,「你这副样子站在这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妃虐待你。」
明华一走,芙玥就放下了那一副「莫挨老子」的架势,二郎腿一翘,「好了,开始你的表演吧。」
我也不着急,看着绛绛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架势,示意她倒茶。绛绛端了茶壶,刚靠近桌子就被芙玥拦住了,「我倒是忘了这回事,沈慎思,你是不是得表示一下诚意。」
我看向慧姑姑,慧姑姑架着绛绛就出了院子。果然,你姑姑永远是你姑姑。
「没想到你倒是不笨,居然能找到字条。」我伸手掀开芙玥带来的食盒的盖子,里面全都是被掰成两半的蜜浮酥。
「你各种暗示,就差揪着我衣领子告诉我,回去把蜜浮酥掰开看看馅儿了。」芙玥将手放到桌子上,新染的丹寇颜色朱红,像极了梦中姐姐的血,「你下次能不能把有字条的点心放在上面一点?你知道本郡主掰了多少个蜜浮酥吗?」
我错开眼不去看江芙玥的指甲,「那你意下如何?」
「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什么推你姐姐下水,不过我有个条件。」江芙玥倚在石桌边上,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指甲,等着我的下文。
「理当如此。」我的目光忍不住投到她的指甲上,有些糟心。
「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你帮我保住江越澄。」
「可以。」
「保他一辈子。」
「可以。」
说到这里江芙玥抬起头,「你不问我为什么要保江越澄?」
芙玥会问这个问题,倒是令我吃了一惊。按道理伙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得了我想要的自然要拿出点东西做交换,「你怎么知道我能不能保住他?」
「别人我不清楚,可是沈慎思你一定能。」
「那别人我不知道,你江芙玥一定喜欢江越澄。」
许是没想到我这么直白,江芙玥有些错愕,低抵地笑了两声,抬头看我,「你倒是不避讳。」
江芙玥是老皇帝的弟弟献王的女儿,和江越澄同姓江是有着堂兄妹关系的血亲,算起来就像是我和沈璟之的关系。
「爱了就是爱了,有什么避讳的。」这倒是轮到我疑惑了。
沈璟之的爹,我的二叔还是个断袖呢,而且断得有点渣。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的二叔母诞下了沈璟之,也是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的二叔悟透了人生,原来他是个断袖。我的二叔母没有谴责我的二叔,反而对他表示支持,起初我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后来一想,不管他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是那个牵着我和沈璟之给我们买糖人的二叔啊。
「推你姐姐下水,是皇后指示我的。」江芙玥瞧着我,一副突然来了兴味的样子,「说起来当时跟着你姐姐赴会的奴婢,除了殉主的那位还有一位。说来也巧,现在她也伺候你。」
明华……
「顺带一提,沈慎思,你在这东宫倒真的是孤身一人。」江芙玥的脸突然凑近,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原先我讨厌你,如今看来,江越澄喜欢你,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顾不上思考芙玥说的话,也顾不上她亲不亲我,别把口脂黏老子满脸就行,有点心慌,「太子……」
「噢,太子殿下。」江芙玥坐了回去,「太子殿下一向是个替死鬼。」
「沈慎思,我知道你惯爱装傻,其实你比谁都聪明。你心里怕是早就怀疑太子殿下了,上次当着皇后和我的面,都敢试探太子。」
我继续喝茶,表示默认,我天天在生死边缘试探江越渊,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我一直都怀疑江越渊,一直试探他,可是他总是那么温柔,待我也好,在我的回忆里待我姐姐也好。我从小见到过太多官场上的人了,那些人在我家的院子里来来往往,我和沈璟之坐在树上,远远地看着他们。沈璟之告诉我,这些人笑着聚在一起,可是却各自心怀鬼胎。
看的人多了,就慢慢能看出来这个人脸上写着什么了。可我看着江越渊,他只有一脸温柔。
芙玥说她之所以帮皇后推我姐姐下水,是因为她和皇后娘娘之间的交易。正如她现在和我一样。
「我帮皇后娘娘推你姐姐下水,皇后娘娘饶过宸贵妃一命。宸贵妃谋害皇嗣证据确凿,这肯定是要牵连江越澄的。于是作为交换,我帮她推你姐姐下水,她把证据给我。」
「至于你姐姐究竟做了什么事,让皇后对她百般痛恨,这我就不知道了。怕是只有皇后娘娘才会知道。」
江芙玥的话有点扰乱我的心神,姐姐的事情竟然如此复杂。我将茶盏里凉尽的茶水一饮而尽,问了愚蠢的问题,我说要不问问江越渊。芙玥的白眼是我见过所有人里翻得最好的,几乎只剩下眼白了。
「你可别干这种缺德事了,你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