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言压价。十两银子,二芽以后是我的人,跟我姓刀,与你们再无半分瓜葛。多的一分没有。」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二芽她娘摇了摇头,率先开口:「十两太少了。我们把她从那么丁点儿大拉扯到现在……」
「哎哟喂,可拉倒吧!就你俩那养孩子方式,谁拉扯谁不一定咧!」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围上来一群看热闹的村民,都在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先前出头说这话的中年妇女啧啧两声,继续道:「你家二芽还不到我腰高的时候,就天天给你俩端水送菜,还要扫地喂鸡做一堆事情。穿的还都是几个哥哥剩下来的破得不能再破补都没法再补的衣服。去年大冬天冷得过不了,全靠我们几个好心拿自己家孩子的旧衣服给她,才凑合过下去,不然早冻死球了。」
「是啊。」另外有个青年男子看热闹不嫌事大,指着地上的二芽说,「而且我听人家说这癫病可不好治。你们能到手十两不错了,人家往后不定往里搭多少钱。」
二芽她娘急了,立刻推搡了那青年男子一把:「怎么说话呢?谁有癫病啊?我看你才是个癫的!」
二芽她爹上前又一脚踢向二芽。
阿升却是立刻护在二芽身前,一双大而黑的眼睛怒气冲冲瞪着二芽他爹。
二芽闭着眼一直没有动静。
我心中倒是不怎么慌。因为这装病的法子的确是我教给她的。
当时我告诉她,如果她爹娘想将她卖给她不愿意去的人家,就用这个法子。
一般人嫌晦气,都会直接走。
说这个只是以防万一,毕竟已经跟她家约定好了二十五我拿钱带走二芽。
不料真用上了。
只能说,这夫妻俩连自己孩子都下得去手,果真是没什么诚信可言。
看热闹的一群人还在七嘴八舌说着,夫妻俩再也站不住,对视一眼后主动赔笑开口:「十五两,十五两人你带走。以后是死是活跟我们没有关系。」
今儿挣了一百两,十五两我确实出得起。但我一分都不想多给这两个恶人。
「十两。行就行,不行就算了。」我沉声开口,「我铺子里还有事,待不了太长时间。」
其实十两已经算是高价。像二芽这个年纪和条件,五到八两才是正常价格。
「行行行,十两就十两!」二芽她爹连连摆手,随即狐疑地看着我,「不过你拿得出十两吗?不能赊账。」
我从怀中掏出一锭十两的足银拿在手上。
幸好从老关山回城的路上去将银票换了散银,不然被他们见到那张百两银票,真有可能被敲上一笔。
又一番交涉,夫妻二人总算点头放人。
「那让二芽收拾一下她自己的东西。」里正做中间人,又拉了两个村民当见证人,签完契约后,提出这点。
二芽她娘顿时柳眉倒竖,唾道:「东西?她哪里有什么东西!那些东西都是我们花钱买的!现在她都改姓刀了,还想拿我们庄家的东西?」
二芽原本一直躺在地上,此时也缓缓睁开双眼,被阿升搀着站了起来,垂着头抓着衣摆小声道:「阿娘说得对,我没有东西。」
「好啊你这个小妮子!我就说你是受人指使在这儿装病!」她爹忽然暴跳如雷,欲出手将二芽扯过去,「乡亲们看看,这人撺掇着我家二芽装病好压价!」
我一把将二芽带到身后,怒道:「二芽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你要是再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就报官处理。就怕你敢闹却挨不起一顿板子。」
二芽也从我身后探出脑袋,小声辩解:「我没有装病,只是现在又好了。」
她爹还要再闹,我却不想再同他多纠缠:「大伙儿都知道,这两年因为饥荒的原因朝廷放宽了人口买卖的限制,咱们签的契约是合法合规有效的,你要是再敢碰二芽一根手指头,就算闹到衙门去,理也在我这边。」
见他还要再争,我走近他身边,压低了声音开口:「再者,你该知道我以前在褚家做过很多年的丫鬟。真把我逼急了到时候去求褚家大少爷,大少爷总归会念点旧情。他们那种人家,哪怕只是动动手指头,也不是你们招架得住的。」
虽然我跟褚家大少爷不熟,但借他的名头来吓唬一下这对恶夫妻还是可以的。
褚家大少爷可不似褚三那么恶劣。他虽有官身,却待下宽厚,又嫉恶如仇,最见不得这类有违人伦常理之事。
二芽爹娘再凶恶,到底只是在乡间撒泼打滚的人,只敢欺负我这种无名小辈,听到褚家的名头就有些犯怵,很快偃旗息鼓,不再闹腾。
回宝丰堂的路上,阿升表情明显松快了很多,围着二芽一阵嘘寒问暖。
二芽却不怎么理他,只满脸担忧地望着我:「刀家姐姐,我吃得很少的,也不爱穿新衣服。而且我身体很好,从来没有吃过药。养我不需要花很多钱,你不用发愁。」
我原本心里在想着别的事,被她说得一愣,以为她是怕我嫌弃她,忙安慰道:「没关系,以后跟着我,你可以多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