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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北方医院有手术,卫川走了。
蓝双和凌枫留下守夜。
顾绵哭声一直没停过,短暂发懵之后是彻底的崩溃,蓝双在一旁看的焦急,劝,显得无力她也根本听不进去。
凌枫制止了蓝双进一步的行动,在他看来,顾绵肯哭,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好事,哭,通常是疗伤的表现。
一开始他们都以为是她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导致全身发热发红,到九点医生来查房量体温才发现不对劲。
她发烧了,烧的很厉害。
医生担心会是感染的前兆,又是做检查又是开了一大堆药物。
输液加上服药,本就瘦弱的人更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一直处在蒙蒙怔怔的神志不清醒状态,两只眼睛肿的和灯泡似的,薄透苍白的小脸被太多泪水浸泡,泛红起疹子,蓝双好不容易把药喂下去她又吐了,后来没办法,医生只能把药物掺进输液里。
整个晚上,浑浑噩噩得都不知道痛是什么,脑袋里像灌了又稠又烈的岩浆,哭,呕吐,迷迷糊糊,就是醒不过来。
蓝双和凌枫在一旁看着纠结,顾绵在他们眼里一直是纤弱的存在,他们只恨不得代替她承受这痛苦。
大约十点的时候,顾绵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为季家别墅的座机号码。
凌枫把手机递给蓝双,示意她接比较合适。
蓝双只得硬着头皮接起。
和季奶奶通完电话,蓝双看到通话记录里,下午四点半有一通拨出去的电话,是给季深行打的,那个时间,和她出事的时间恰好吻合!
她把这是跟凌枫说了,凌枫蹙起眉头。
从顾绵醒来到现在,对季深行只字不提,按理,孩子没了第一反应是迫切需要丈夫,可她却问都不问季深行在哪,也不找他。
难道,她出事和季深行的这段通话有关系?
“你明天试探地在她面前提一提季深行,看看她什么反应。”
蓝双点头,的确要问清楚,如果和季深行有关系,她饶不了他!
……
清晨。
顾绵艰难掀开红肿的眼皮。
凌枫刚好从门外进来,发梢挑着水珠,看来是用水匆匆抹了一把脸。
这幅略凌乱不修边幅的样子,昨晚肯定守了她*。
“凌枫,谢谢你,昨天救了我,送我来医院,晚上还照顾我。”顾绵昨晚哭哑了嗓子,此时说话像动物细细声嘶叫一般。
能说出这话,表明她已经清醒,凌枫疲倦的眼眸里漾了点笑意。
长腿迈步*边,清冷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
温度还是偏高,但比起昨晚,已经好太多。
他在*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顾绵伸手要接,才发现手背扎着针,苍白的手背上,已堆积好几个青紫的针孔。
“你昨天晚上状态不好,会乱动,护-士给你扎一下你一动弹,针头就把血管破了,肿起一个大包,不得的另外再扎。”
凌枫把水递到她嘴边,顾绵顺着咕咚咕咚小口喝着,吞咽时,嗓子疼得厉害。
“估计哭得扁桃体发炎了,等会叫医生过来看看。”
顾绵摸了摸肿起来的颈子,点点头,看他红血丝严重的双眼和难掩疲惫的神情,很不好意思:“我没事了,你一晚上没睡,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