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多晚,贺知都会去接他回家。
贺知又倔脸皮又薄,还很不会说漂亮话,在造型室门口停着车等着,在纪卯出造型室门的时候,就为他打开车门,是贺知所有的求和信号。
他接了纪卯一个多礼拜,纪卯看他真的很可怜,终于接受了他的示好。
在这天纪卯上白班,可是六点半才下班。
贺知开了一台银灰色的悬浮行驶器来接他,把纪卯安置进座位,又替他系好安全带,才问纪卯:“今天这么晚?”
“碰到了一个难缠的客人。”纪卯似真似假地抱怨,开启了一周来第一个有互动性的话题。
贺知按了回家的快捷键,明明高兴得快跳起来了,却装酷说:“说来听听。”
“他每次来都点我洗头,今天五点多分才过来,我都下班了,刚要出门,迎面碰到他走进来,可是他偏偏还是要叫我洗。”纪卯抱怨。
看着贺知马上变得不怎么样的脸色,纪卯又加了一句:“他说我像他被选入新基因计划的儿子,不是别的。”
贺知从鼻腔发出了一个单音。
“来我们造型室的大多是老年人,是来怀旧的,”纪卯真诚地说,“没有你想的那么肮脏。”
他们很快就到了家,纪卯先冲进门,打开了墙幕,点播他的新欢。
“所以你加班了,”贺知抱着手臂,看着纪卯,“因为怀旧。”
“因为他在店里闹起来了,我就只好又给他洗了头,”纪卯不满地看着屏幕,继续控诉,“害我少看一集《星海里的你》。”
贺知看着纪卯的脸,突然说:“不如让第二实验室做一具和他儿子一模一样的仿真机器人供他借景生情。”
“……不用了,”纪卯拒绝了贺知过于理想化的提议,又道,“不过我有一个好消息。”
“什么?”贺知耳朵竖了起来。
“我五月六号休假,”纪卯突然倒在沙发上,“我要在家看18小时的电视剧。”
那么无论五月六号这天贺知有什么事情,现在都只剩下在家看电视这桩了。
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五月五号这天晚上,纪卯又加班了,贺知在车里等了半个多钟头,纪卯才下班。
店长见怪不怪地问纪卯:“你朋友又换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