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走到恋人身边,曹钰莹握住白缎拿着衣服的手,顶着恋人冷漠的目光,试探着讨好:“我替你穿衣,好不好?”
“不必麻烦殿下。”白缎微微皱眉,显然对于曹钰莹伏低做小的模样满心不适。
“你是我从内心深处承认的夫君,为你穿衣,是我应该做的。”曹钰莹这些天在宫内一直接受嬷嬷们的“新娘教育”,此时此刻心中紧张,下意识便脱口而出。
话刚出口,他就发觉不对,果然看到白缎又皱起了眉,显然以为他又在口花花的戏弄自己。
“我没有开玩笑,真的!”心里暗骂自己这张嘴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曹钰莹连忙补充了一句,语气格外的认真,眼神也越发的忐忑讨好。
白缎被他这般祈求的目光看得心中一软,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只能默默松开手,将头别到了一边。
——说到底,对于真心喜欢的人,就算再生气,又能如何呢?
见白缎默许了自己的动作,曹钰莹心中一喜,连忙开始为恋人穿衣。
他不敢再做什么小动作,一举一动都规矩的不能再规矩,手脚利索的为白缎将衣服穿戴整齐,然后揽着他坐在梳妆镜前,为他梳理那一头如墨的黑发。
在这一番“夫妻”间的亲昵温存下,白缎与曹钰莹之间冰冷的疏离感逐渐散去,令曹钰莹稍稍松了口气。
他酝酿片刻,轻声开口:“其实,我并没有……”
“现在我不想谈这个。”白缎冷声打断,随即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伤人,忍不住又添上一句解释,“我们本就起得晚了,又……浪费了那么长时间,父亲该等急了。”
说罢,他又暗自后悔,认为自己对待曹钰莹的态度又太过温和,真是矛盾的难以言喻。
曹钰莹急切的想要解除自己与恋人的“误会”,令两人重归于好,但却又不敢违背白缎的意思,只能默默将解释的话咽了回去。
亲手将白缎打理好,曹钰莹这才开始收拾自己。他原本就对于自己女装的模样十分糟心,自然没有对打理白缎那般上心——但却又不能让人看出什么破绽,不得不硬着头皮在白缎的注视下换上女子的衣裙,然后坐在梳妆镜前……涂脂抹粉。
白缎一脸复杂的看着曹钰莹木着一张僵尸脸,眼神嫌弃的用化妆品将自己英气的五官尽量柔化,然后又往自己前襟里塞了……两片东西,模仿出女子胸口起伏的曲线,不由感到一丝同情与……好笑,心中的郁闷也稍稍好转。
最后为自己挽了个已婚女子的发式,随意插上一支玉簪,曹钰莹很快准备妥当,小心的看向白缎。
白缎努力将自己柔和的表情重新严肃的板起,对着曹钰莹上下检视一番,然后点了点头:“走吧。”
曹钰莹应了一声,像是小媳妇一样乖顺的跟在白缎身后。两人刚刚走到门口、尚未拉开门,白缎却想到了一件要事:“对了,你并非女子,那圆房时的……那个元帕……”
“别担心。”曹钰莹看着白缎泛红的耳垂,忍耐住逗弄的冲动,一板一眼的解释,“我早就托付给经验丰富的嬷嬷准备了,她会处理好这件事情,保证以假乱真,让人看不出任何问题。”
白缎觉得这个话题十分羞耻,草草的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担心:“那个嬷嬷……可信吗?”
“可信的。”曹钰莹眼中笑意更深,“我能够男扮女装在深宫中活到现在,看人的眼光和御人的手段都不差,你不必担忧。”
“我才没有担忧。”自从知晓曹钰莹的真实性别,白缎先前对待女子的千依百顺、温柔体贴顿时就喂了狗,冷淡着声音口是心非,“如今你我在一艘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只是不愿意自己与父亲被你连累,成为贵妃的眼中钉。”
“好,我知道。”曹钰莹顺着他点头应道,“我绝不会连累你与公爹。”
“谁是你公爹。”白缎咕哝了一声,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抬手推开了门,跨出婚房。
由于白缎与曹钰莹都没有古代贵族穿衣洗漱均由侍女服饰的习惯,所以侍女们全都守在门口,见两人出来,纷纷躬身行礼。
白府的仆人并不多,院内绝大多数都是曹钰莹带来的陪嫁。白缎的目光在这些陌生面孔上扫视了一圈,又扭头看了看低眉顺眼、当真摆出一副“以夫为天”架势的曹钰莹,不得不干咳一声,率先开口:“父亲现在在哪?”
“白大人天方亮时便起了,听闻公主驸马仍旧在房内,就去了书房。”曹钰莹的贴身侍女恭谨回复,“白大人说,什么时候公主驸马醒了,就告知他一声,方才奴婢听到房内响动,已然使人通知了白大人,公主与驸马直接移步前厅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