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也不会至今都未曾显露过锋芒,得了一个与世无争、平庸和善却胸无大志的名声。
晏王同魏驰一样,极懂得韬光养晦、隐忍蛰伏。
以晏王的敏锐心思,还有他在睿王府安排的内应,他应该也知我尚未招供。
反正痛不是在他身上,他自是在暗中静静观望。
只是苦的是我罢了。
围观的人群中,我看到了于世。
他满脸焦急,隔着人群,两眼湿红地遥望着我。
怕于世担心难怪,我强撑着扯开唇角对他笑,希望能宽慰到他一些。
见于世挤过层层人群,满身杀气欲要朝我走来,我紧忙冲着他色厉内荏地摇了摇头。
可我每动一下,都疼得撕心裂肺。
于世见我痛苦的样子,乖顺地停下了步子。
他就是这样,总是很听我的话,乖得让人心疼。
体内蛊虫愈发活跃,我疼得痛不欲生,口中甜腥四溢,下唇似乎都要被我咬烂。
浑浑噩噩地挨到暮鼓敲响,王府的侍卫领命将我取下,抬到了魏驰的眼前。
痛苦将我折磨得奄奄一息,根本无暇再继续演戏或者扮娇弱装可怜给魏驰看。
我蜷缩成一团,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无所谓接下来是生是死。
迷迷糊糊中,有股异样的幽香沁入鼻内,身上各处的疼痛神奇般地减弱。
可脑子却是昏昏沉沉的,感到天旋地转。
凭借在万花楼的细作营所学,我猜到了这是什么香。
是一种问你什么,就答什么的香,亦称曼陀罗。
这种香料的配方,我倒背如流,只待某一天,我要留着给晏王用。
“柒娘,你到底是谁的人?”
魏驰的声音仿若天外来音,幽冷而空明。
“殿下的人。”
我声音沙哑,吐气无力。
“是谁派你杀了赵书亦?”
我语气坚定地回道:“不是我,我是殿下的人。”
“除夕夜那晚,古琴坊阁楼里的那人,是你,对吗?”
“除夕夜,我一直在睿王府。”
体内的蛊虫似乎在啃咬我的内脏一般,刺痒的疼痛让人头皮发麻。
此时虽让我生不如死,可噬心之痛恰好抵消了曼陀罗的催眠药性下,让我仍时刻保持着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