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和无尘,到底谁才是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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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好像太轻估女人了。
这是我被打下悬崖时心中隐隐闪过的念头。不过,此时此刻,不管想什么都对我无益了,唯一该想的,是如何保住我这条不太讨人喜,但我自己却很喜欢的小命。
凄厉的山风在我耳边嘶吼着,好象是死在我手下的亡魂们呼叫着要让我去黄泉陪他们。风景疾速地闪过我的瞳孔,我却什么也看清,只见到一道道白线。真的不行了吗?
血液全在往脑海里冲,坠落前被那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打的一掌,还真是不轻呢。最糟糕的是,我无法控制自己体内的真力了……
盲目伸着手,想在陡峭的山壁上捉住什么。粗糙的山石刮得我的手几乎麻木了,好痛,好痛,好像不是自己的手了,却还得努力地想攀住一丝生机。唉~~我若放任自己昏迷死去或者还会舒服点吧,至少比这种头不着天,脚不着地,真真正正,什么都无法掌握的感觉要好一点吧。虽只是片刻功夫,但这恐怖感,却是生平不曾领教过的……
只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你都要好好保重自己的生命,不许放弃,哪怕要用千万人的性命来交换,也要活下去。”
师父的话,是我的魔咒……
一咬舌尖,用力地连舌尖都咬破了,在血腥味中,我虚软的手再次凝起真力,狠狠插向山壁……咔嚓声中,我想我的指骨断裂了,而我的人依然往下坠,但是,我下坠的速度也缓了一缓。
这一缓只是霎间,对一般人是没用的,但对我这种出生入死过的人而言,却让我在那一霎看清了周围的状态。
伸出善可的左手,在胸前华盖,神封,膻中三穴用力一点,暂时封住伤势的恶化,让真力在内八脉中流动,同时一吸气,将头下脚上的姿势一偏,变成平行,想要换成头上脚下,却已无力了,不过这种姿势已好太多了,至不会让我一头撞上去。
凭着脑海里的记忆,觉得差不多了,我力贯于脚,全身一弓,“叭哒”一声,脚撞上山壁了。来不及高兴,我上半身转换方向,借着脚下的一撞之力,投向方才见到的隐约绿影……
“劈雳叭啦——”一连串声响声,那株可怜的小树在我的冲击下断成了两半。我的身形却因受到小树柔软的反弹,向上一弹,自崖上落下的冲击已被减少了……不过,我想我的肋骨也断了吧。
勉强一低头,已经可见到云雾下方隐隐的碧波了。太好了,看来老天还是讨厌我,不想把我收回去啊……现在,我是不会摔死了,只希望也不会淹死……
“咚——”地一声,我冲进了水里,水压之大,我几乎窘息……不会吧,辛苦了半天,难道还是白费劲吗?正想着,我的坠势已止,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我的人慢慢往上浮,但我,已没力气再想该怎么办了……听天由命吧……
昏迷前,我眼前那白色的身影,是属于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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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睁开眼,呆呆地看着木屋顶端间间疏疏的空隙,以及填补在其间的蔓藤碎叶,我不想,也懒得作无谓的探试。反正,依我此刻的状态,就是三岁小孩也杀的了我的。
转动唯一能动的眸子,从左边看到右边,再从右边看来左边,我可以肯定,主人一定很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不然,不会就这么把我扔在地上的——虽然那张床看起来与地板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你醒啦。”清朗的笑声中有掩不住的清冷,如冰盘走玉,晶莹剔透,却无半丝情绪。这种的声音,我最熟悉了,因为,我也是这么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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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鼎鼎大名的魔箫居然也为了女人而隐居在这绝谷底,可见我真的是命不该绝了。不过,真的命不该绝吗?
看着他递过来的那一碗黑色浆糊,笑嘻嘻的一句喝,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好看吧~~~天啊,我不想死于食物中毒这种不名誉的死法啊~~~~
唉~~~有什么可以报复他的方法吗?虽然我动不了,但脑袋可不见得动不了啊。也好,他怕吵,为了安静才躲到这种地方,那我就吵他吵个够吧。反正我天天身子痛,没法入睡,哪能只让我自己一个人痛苦呢……
我真的是孩子气,明知虚夜梵不高兴的话,倒霉的就是我了,但只要听到他笑声中那种咬牙切齿的愤怒,就大大满足了。所以,我依然每夜都在他快睡着时大声梦呓个不停,任他焦燥的翻来转去,就是不让他也睡着……当然,为此我也付出代价了,我天天都得眼睁睁地看着他吃着香喷喷的食物,自己却只能吃他特制的送给猪也未必会下咽的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