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耸耸肩,道:“有这么一回事吗?”
梵挑眉道:“孤,这个主意是你出的,你也说过你一定会奉陪到底的,对不对。”
孤,微笑,点头。
“现在我那一半是完成了,而且我也告诉管事,我会带个仆人,也就是你过去。所以,你说,你去不去?去了,算不算我的仆人?”
还可以有别的答案吗?
孤,苦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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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梵只是气不过孤居然敢背着他与美人约会,又想挫挫泪的气焰,这才故意如此这般说着的,想也知道以泪这天之娇女的身份,哪会同意去干这么杂役之事。而事实上,以梵讨厌与人相处的性子,当然不会真的要求泪也跟在一旁碍眼的。
谁知,泪也不知哪根神经不对劲,在考虑半晌之后,居然真的答应了陪在孤身边一起去给梵当仆人,一副情深款款的样子,让梵笑得脸都快要扭曲了,再次肯定与她是八字犯冲,打定主意不将他俩折腾到死决不摆休。
于是,一路行来,从到客栈去拿行李,到前往城西区重天之流,这两个人之间实在是快要吵翻天了。可是偏生这两人都有那个本事,就算心里想砍上对方一刀,脸上照样能够笑得和蔼可亲,绝不会直直接接地说出来的。你一言我一语,不管从哪方面听起来都真是再正常不过了,也真是再友善不过了,若是不知外情的人听来,还只当这两人是对情人,哪会知道事实上是一个想扒对方的皮,一个想剥对方的筋。
孤在旁笑得很温柔,很无奈,绝对明哲保身,不会没事去惹一身腥的。连孔老夫子都知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眼前小人与女子全有了,妄想横加阻止的,不是疯子就是白痴。
三人就这么一路谈谈笑笑(吵吵嚷嚷?)地来到了城西区……
“咦?那个人好眼熟噢。”泪见梵与自己说着说着,眼光居然就转到了别处去了,不由也跟着转了过去,并没有看到什么,但在转回来时,却看到墙角边有着一个有点眼熟的蓝发之人,靠坐在墙边,极为狼狈和落魄。让她不由起了好奇心。
梵淡淡瞥了一眼,道:“以你生张熟魏的程度,还会有觉得不眼熟的人吗?”
泪格格一笑,道:“你吃醋啦,好可爱啊~~”不过声音干巴巴的,显然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为了避免快跨下的笑容,泪径自走向了那蓝发人。
“嗨,你好吗?”拍拍那人的肩,泪道:“你抬起头一下好不好,说不定我们是朋友呢。”
蓝发人毫无反应,还是把脸埋在膝间,动也不动,泪不悦地眨眨眼,再推了推他,问了一遍。
还是没反应。
泪气极败坏,本想扔下不管,但见梵与孤都走了过来,哪肯失了面子,推了几下,干脆伸出双手,不顾脏污地捧起那人的脸。
那人也不反抗,就这么顺势抬起了头,秀美冰冷的五官上,银色的瞳孔毫无聚焦地注视着前方,几乎让人以为他是个盲人。
“仪?!”泪与梵同时叫了出声。
仪却是一点反应也无,还是怔怔地看着前方,但目光中渐渐有了人的影子。
“你不是仪吗?”看着他那神情,泪不禁也有些怀疑了。要不是上次和玄在一起时与他交道打得多了,要不是银光级的人物实在很希少,泪连仪这个名字都不会叫出来的。因为,实在差太多了。
仪是爱干净的,决不会让自己身上有一丝脏污之处,可是现在他却毫无顾忌地坐在大街上任人取笑,而且长发凌乱,容颜憔悴,黯淡地连一丝光泽也无,除了那双透明的银眸之外,泪竟找不到半点熟识之处。
“仪?”那人终于开口了。“那是什么?”
“仪?是你的名字啊。你不就叫仪嘛?”泪发觉有点不对劲了。
梵走上前,撩起一络蓝发,皱眉道:“断了。”泪这才注意到仪的头发有些长短不一,正中一部分还蜷缩成黑炭状,而夹杂其间的那些紫红色斑块,显然是凝固了的血痕。
“你受伤了?伤在哪里?”泪一边问着一边在他头上翻着,突然眉毛都皱在一起了。“脑骨都被打伤了,骨头都镶在里面了,你居然都不治疗,不要命啦?”
仪还是冷淡地望着她,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仿佛泪说的人不是他。
泪待要发作,孤插口道:“他看来不太对劲,即是伤及脑部,大约记忆组织受损吧,先将他外伤疗好,固元培本之后再用灵气化开淤伤就可以了。”
“他有外伤吗?”泪边问边想扶起仪,仪突然眉头一皱,但还是顺从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