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花瓣一般的柔荑轻拂,将案间的羊皮图卷收起:“世上有好些难题,归根到底,仍要着落在人的身上——陛下您忘记了整个事件中,最为关键的一个人。”
“是谁?”
“鞑靼的忽律可汗。”
少女轻轻叹息着,从唇边划过那个熟悉的名字。
时光荏苒,那些恍如隔世的人和事,在她的眼中染上黯然风霜,除了怅然,别无可说。
“忽律其人,的确如皇上所说,狡诈如狐,可是,他亦是糙原孕育的苍láng之子,本xing中的剽悍qiáng勇,是无法去除的——眼前这一绝好机会,他会忍住不出手?”
晨露款款说道,眼中越见深邃,方才的惆怅,如这糙原的夜风一般,来去无影。
元祈悚然一惊:“他意yù何为……?”
他也是天分极高的人,电光火石的,已然想到了一项可怕的现实——
“他竟是在图谋整个北疆!”
皇帝怒极,振衣拍案而起,有几枝蜡烛受不得猛击,终于熄灭,光影重重之间,帐中一片死寂。
“也不尽然,若是陛下反应及时,他便取了几个重镇,也就罢了——朝廷经此挫折,断不能对他再行征伐!”
晨露仍是一片平静,她广袖轻舒,将颓倒的蜡烛扶起,眼中一片淡定。
“朕誓杀此獠贼——他难道真已经带兵潜入这西北内地?!”
皇帝有些不可思议,为对手的疯狂大胆而暗自心惊。
“忽律酷爱险中求胜,一则,他有自信不被发现,二则嘛,我们这里少不得有他的‘友人’,有什么事,一只信鸽,便高枕无忧了!”
她眼中波光一闪,刹那间,凛然不可bī视:“微臣不才,愿亲自去一探究竟!”
“你知道忽律的人马驻扎在哪?!”
元祈先是一惊,接着便是怒气横生——
“忽律那边,正是龙潭虎xué,你如此孤身涉险,想白白丢了xing命不成?!”
“忽律可汗还取不了我的xing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