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就闹了刺客这一出,就算皇帝再怎么心胸开阔,却也不能容忍这等挑衅了……只是,这些刺客的来历,实在值得玩味。"
沈浩静坐在圆凳上,被室内的炭气呛得很不自在,听这一句,浓眉一轩,奇道:"难道其中还有蹊跷?"
"蹊不蹊跷我不敢说,只是我当时亲身经历,那幕幕场景,如同亲历----当时殿中一片混乱,那三个武功最qiáng的刺客,却根本不似一路人。"
"其一,与皇帝对敌,招式狠辣,身形嗓音,绝似太监----那大约是南唐内卫武监一路,另一个舞剑女子,也是南唐江湖中人,却惟独那个跟云时缠斗的,好似并不qíng愿对他们加以援手,到最后才勉qiáng上前救人。"
宝锦若有所思的回忆着,眼中幽光闪烁,断然冷笑道:"要说行刺,却偏偏听偏信缠着云时那一桌不放,对皇帝毫不理会,到最后,居然挟持了我。"
她冷笑更甚,想起那一夜的血腥纷乱,幽幽道:"那利刃架在我脖子上时,我便感觉到杀气透扶而入----这个人,他是存心要取我xing命!"
惨淡的月光在窗上投下斑驳白影,沈浩听她这一句,心中悚然一惊,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南唐人就算再怎么怀恨,也不该有如此奇怪的举止-----杀了云贤妃,徐婴华,云时,还有我,于他们有什么好处?"
宝锦凝视着闪跳不已的烛光,朱唇中漏出低弱一句----
"这后宫之中,有人想得渔翁之利……"
"你是说,是皇后?"
沈浩只觉不敢置信。
"这是个一石三鸟之计。"
宝锦沉静地侃侃而谈,"一,可以促使皇帝下定南伐的决心,二,可以趁乱削弱云氏一脉,三嘛,可以冠冕堂皇地要了我的xing命,于是皇帝怨恨更甚,挥伐之下,南唐便要灰飞烟灭了。"
沈浩听着这话,只觉得芒刺在背---宫中如此险恶,宝锦已是皇家的最后一点骨血,若是有个闪失,却要如何是好?!
"你不必担心我,好歹……我最近也有所jīng进---更何况,还有季馨在宫里陪伴着我呢!"
宝锦漫然一笑,说到自己的侍女时,眼中掠过一道深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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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十四,皇帝再度接见南唐使者时,雷霆冷怒大作,将表章掷于地上,道:"汝家中主若不亲缚谢罪,免不了要兵戎相见。"
于是朝野大哗,兵部与吏部抖擞jīng神,在这年节未过之时,居然开始清查库存,隐约摆出一副征伐的架势,天下物议鼎沸,消息传去,南唐臣子更有好些面无人色。
"你的伤还是要敷药膏,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