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睁开眼,已是汗湿重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紧紧攥住了手中的黑子,她用上了全身的力量,好似一位名将,在四面楚歌中,握紧了手中长剑——
宝锦缓缓地抬头,huáng明轨一眼看去,仿佛被她眼中纯粹的凛然刺痛,心下咯噔一声。
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黑子稳稳地落下,宝锦露出了一丝微笑,平静的几乎可怕——
“该你了,huáng帅。”
……
冷月被云朵遮蔽,阁上越发昏暗,北风的呼啸声越发凄厉,两人对坐冷然,竟无一人开口。
良久,huáng明轨吁出一口气,竟是如释重负——
“已到中盘,我们明晚再续吧!”
“好……”
宝锦端坐有如木雕,白衣胜雪,一丝一道的皱缬,好似冰刃刻成。
“以殿下的棋艺,居然能qiáng撑过中盘,实在让我叹为观止……可惜,你赢不了我的。”
huáng明轨深深叹息,无尽惋惜着,却终究说出了口,“若是殿下从小修习,如今定是天下第一的国手……真是可惜了!”
月光点点地映入楼中,宝锦突然想放声大笑,只是喉头哽咽,只剩下苦涩。
****
白日里,她仍是无jīng打采,好在不用当值,她在宫中漫无目的到乱走着。
“怎么跟个没头苍蝇似的,掉了魂吗?”
语句虽然刻薄,却带着慡朗的关切,宝锦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馨宁宫前。
与往日的jīng美雅致截然不同,此刻的馨宁宫,竟是空旷异常,几乎不见人影。
明月对着宝锦诧异的目光,毫不在意地笑道:“我这里形同冷宫,满宫奴婢都想着法子要调走。”
她继续扫着中庭的落叶,直到眼前变得清慡,这才放下笤帚,一边擦汗,一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宝锦沉吟着,终究把昨晚之事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