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秽言污语倾巢而出,老麦同为谢府门客,也觉面上无光,皱眉直道:「安秀才这蠢材,尽是招惹不该招惹的人,连累我们……」
凌晨与管二早已怒发冲冠,闻言怒瞪老麦:「老麦,一句话,你到底上不上……」
话还没完,就见一直颤抖的安秀才猛地转身,势若疯虎般向为首黑衣人冲去,掐着他的脖子喊:「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要侮辱吾尽管来,但不许你说谢爷,谢爷是好人……」
众人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为首黑衣人被掐得呃呃叫着直翻白眼。其他黑衣人这才省悟过来,上前对着安秀才拳打脚踢,要他放开手。但安秀才铁了心般,无论自己被如何殴打,都不肯松手,要捞一个回本。
管二与凌晨见状,忙丢下老麦冲上前帮忙厮打王府之人。但管二虽是身高体壮的样子,底子却虚,经不得打;凌晨年纪小力气弱,更不消说。虽有两人帮忙,对安秀才却没什么帮助,只让王府之人多了两个出气发泄的对象,被打得哀哀叫。
老麦在旁急得直跺脚。他身形枯瘦,更加经不得打,但也不能扔下三人不管——安秀才如何不管他,管二和凌晨可是他罩的人。想回去搬救兵,又怕一来一回人早被打死了。
想来想去,突然冲进一旁店铺里,也不管店家在急叫什么,过了会儿,提着壶热腾腾的开水再次冲了出来。
「热水热水,让开让开!烫到会要命的,随人顾性命啊~」
老麦拿着热水这一冲出,黑衣人见那壶身都还直冒青烟,满满一壶水一晃一晃,也不知到底有多烫。他们又没练过金钟罩铁布衫,自不愿被水溅上,见状纷纷退开数尺。老麦冲进去,将壶随便一扔,拉住已呈疯狂状态见人就打的安秀才,又见凌晨已拉住管二,用眼神打了个暗号,四人一起逃了出去。
被王府黑衣人追了几条街后,他们顾着老大还在观月楼前不知情况怎么样,没再追下去。四人一路跑到陈家已荒废的园子里,确定远离危机后,总算松了口气,气喘吁吁地靠着墙角坐下。
大家这才有心情看对方变得怎么样。
四人中最惨的自然是安秀才,他被打得最多,脸青鼻肿,牙床松动,一张脸五颜六色,要有多精彩便有多精彩;凌晨捂着胸扶着墙角的树,一脸惨白喘不过气来。他脸上没
安秀才那么精彩,除了唇角破了在流血外,脸上基本还齐整,伤处集中在四肢,捧着手脚哎呀叫;管二被打得不多,又皮粗肉厚,看来是四人中最完整的一位;老麦虽没被打,但手上捉着刚烧开的水壶,手被热气蒸得快熟了,一片红通通,掌心还烫出水泡来。
四人互相看着,都说不出话来,也不知是心有余悸还是太过兴奋。安秀才几次想开口,又说不出话来。管二憨憨傻笑,老麦抬头看天。一阵尴尬烃,安秀才道:「老麦,真看不出你有这招的勇气……这个……」
老麦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也看不出你有跟他们拚命的勇气。」
安秀才讪笑了下。管二憨道:「他今天说的话也对,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总不能看着他们这样骂谢府,小凌,对吧?」
凌晨眨了眨眼,「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啊……」目光随意地看着北方,却又不似北方,而只是遥远的某个地方。他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安秀才苦笑了下,也看着天空,好一会儿才道:「我也没想到,我居然会打了王府的人。」
「是哦。」老麦凉凉道:「你以后要小心王府的报复,尽量别出门或直接离开太原吧。」
「老麦,你这话说得太过份了吧。」管二有些不满,「要说打,我们四人都有份。」
「所以,我们四人都要小心啊,呸!」老麦不满地坐正身子,啐了一口。
安秀才呐呐不语,凌晨笑道:「好了好了,王府虽然叫王府,到底只是姓王的人的府,而不是王爷府,没什么可怕的。」
「但对太原来说,王府就是王爷府了。更不用说他的后台也是个真正的王爷府。」老麦翻了个白眼。
「真正的王爷府?」凌晨瞪大眼哗了声,鼓掌,「老麦你知道的真多,是哪个王爷府啊?」
老麦又翻了个白眼,「祈王府。」
凌晨眼睛瞪得更大,货真价实的目瞪口呆,「祈王府?」
「不错。上次我也有跟你说了吧,皇上选秀一事,王家大少爷想得到大小姐,但爷一直没给他机会。所以他可能会利用选秀的机会,透过祈世子,将大小姐弄到手。」
「哦……哦。」凌晨大抵被祈王府的名声震动,呐呐难语。
「可恶,那祈王府的世子听说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小小年纪便不学无术,恶名满京师。这家伙,居然还把脑袋动到大小姐身上。哪天让我见到,定要为天下姐妹狠狠揍他一顿!」管二摩拳擦掌,气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