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间……」
「不要,你又想骗我!」柳残梦完全不听,撕拉一声,撕破了祈的裤子。
光天化日在自家花园被夫人强爆,这算什么回事!祈世子还想抗议,被柳残梦在脖子上猛地咬了两口。
晃悠悠醒来,全身酸痛得连根手指头都没法动。天际已经露出晨曦的微光。暗蓝的天空也变成灰蒙蒙的蓝。王府的素影绰约,已能看清大半。晨风的寒冷与身下石桌的冰冷慢慢渗入骨子里,柳残梦躺在自己身上,微凉的身体交叠,是唯一的热度。
双腿还勾在他腰上,这样的姿势保持了一晚,腰酸得很,大腿也麻木了。祈世子不敢看身下的狼籍,打了个喷嚏,扯扯柳残梦的头发:「喂,你不冷吗?」
柳公子鼻息匀匀,双手紧搂着祈世子的腰,竟似睡着了。脑袋趴在他心脏处,压得胸口闷闷的。祈毫不客气地推开他的大头。
被迫离开舒服的姿势,柳公子不满地哼了声,又将脑袋挪回祈世子胸前。光线比之前明亮了点,隐约可见柳残梦眼圈下黑重的阴影和些许憔悴的脸颊。
习惯之人几天不睡也是等闲之事,断不会如此憔悴。难道,从那日自己离开后,他都没有休息吗?
心下微微有些堵塞的感觉,祈清咳了两声才顺畅过来——啧,几天没休息还能将自己折腾成这样,该说柳残梦的怨念与执念太强了,还是自己太大意了?都吃这么多次亏还敢大意,祈情你这不受教的笨蛋!
又打了个喷嚏,转回祈世子的心思。当务之急还是先回房再说。天亮了,就算有暗卫守着也难阻止其他下人进出。悠悠之口难以杜绝,万一柳公子又狂性大发在这里再做几次——他才不要光天化日下演活春宫给人看。
能屈能伸的祈王爷咳了咳,放柔音量:「夫人,夜寒露重,仔细着凉,我们回房去吧。」
睁开有些朦胧的眼看了会儿,柳公子冷笑:「你又想骗我。」
「指天起誓,绝不骗你。有违此誓,天打雷劈,让你做到死。」祈王爷痛下毒誓,只望柳公子肯信自己这次是多么真诚可信。
柳公子还是一脸不信,只是黎明风凉,吹得人遍体生寒。终归是快入冬的时节,习武之人再寒暑不侵,吹了一夜也是难受。他低头想了想,从地上纠缠成一团的衣服里找到那副钢枷:「你戴上它,我就信你。」
你还真的带着啊!祈王爷额角青筋直跳,想都不想就要拒绝。只是天色又亮了点,周围一草一木渐是清晰可辨,连石桌上沾到的凝固液体也都能看清……
将微薄得可怜的面子与同样稀薄得快没存在感的底子各自想了想,祈王爷挣扎了半天才道:「……扣吧。」
柳王妃完全不用挣扎,咔嚓一声利落扣上祈的双腕,抱起真气受制的祈王爷,双双光着身子回有匪君子阁。
「药师又走了?!」
「是的。」说到这,银两想到什么一般,啊了声:「对了,昊帝座走前有托人传话给王爷。」
「什么话?」祈急急追问。
「解铃还需系铃人。」
「就这样?」
「就这样。」
「没了?」
「没了。」
祈世子顿时泄气地又沉回水里,好半天才哀叹:「彼苍天者,何断我路!」
「王爷。」银两继续小心道:「如果是恢复记忆的话,小的倒曾听人提过一事。」
「说。」
「大济镇上有个青年,据说上山打柴时摔了一跤,跌下断岩撞到头部,失去记忆……」银两还没说完,门又被人推开。全身光溜溜的柳残梦大刺刺站在门口,脸色阴森晦黯,大有即将爆发之态。见到浴桶里的祈,脸上神色闪了闪,眉目愠怒之色未变:「你又离开我!」
「我只是出来洗个身吃点东西。」祈世子连忙解释,就怕柳残梦又爆发:「这不还在这里,没离开。你肚子饿不,要不要吃点东西?这里有芙蓉糕、千层酥……」
跟失忆的柳公子没指望用道理沟通,只能先好言劝哄着。祈世子干巴巴笑着捧起桌上还没吃完的各色细点展示给柳公子。
柳公子走到他身边,对美食看也不看。伸手撩起他一绺湿发,突然抓紧,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敢离开我,杀了你!」
这一按祈的鼻子正对着柳残梦的胸口,被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挣扎着扭开头,将鼻子从柳残梦胸口转开,才能重新呼吸。柳残梦见他挣扎,手上力道更重,死死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心口。
宽阔的胸膛,厚实的肌理,沉重的心跳声回荡在祈的耳际,急促而缭乱。从来未曾见过如此情绪化的柳残梦,和那种独占的语气。一瞬间,祈竟然觉得,这样好象也不错——成为武圣眼里,独一无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