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接通的声音低沉,只说了一句就仓促挂断。
“照顾好孩子,这件事,你不要管。”
“喂?”
深雪虽然诧异于丈夫的态度,但转念一想集团目前遭遇困境,谈宗铭身为控股人,疲于应对,忙一些也可以理解。
但深雪不知道的是,此时谈宗铭刚刚抵达工人家属所在的私人医院病房,一个人。
正守在儿子病床边削水果的工人妻子看到谈宗铭,本能地戒备,并谨慎地看向门外的谢逸。
“谈总,您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集团有您先生的详细资料,您在医院登记时并未更名,所以我能找到这里,并不奇怪。您放心,今天过来的,只有我和秘书两个人。”
“那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
谈宗铭走近病床上的男孩,从领口取出一张支票放在床头。
“您先生是寰亚的员工,又是在工地出的事,集团责无旁贷。这些钱,算是集团对你们母子的补偿。”
工人妻子有些慌乱地抓过支票,塞回谈宗铭手里,态度强硬,“我们不能收你的钱,也不会在媒体面前替你们集团洗白的!”
“您误会了,今天我过来,只是因为今早您先生突然过世的事,向两位说声抱歉,希望这些钱能对你带孩子去美国治疗有帮助,并没有让你们在媒体面前为集团澄清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美国的事!你走!这些钱你也拿走!也休想威胁我们母子,我和我儿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家那帮亲戚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妇女情绪激动地把谈宗铭推出门外,“你们走吧,再不走,我现在就给那些记者打电话!”
谢逸看到这种情形,“谈总,现在怎么办?”
“你身上带了多少现金?”
“两万……”
“钱包给我。”
谈宗铭拿过谢逸的钱包,将支票和现金夹在一起,放在病房外的长椅上。
“回去。”
“谈总……”
谢逸有些不能理解,大boss让他煞费苦心安排这一次的见面,仅仅就是为了给这对母子道歉送钱?
这也太不像boss以往的作风了。
听到外面没了动静,病房内的妇女才蹑手蹑脚把门外的钱夹拿进来。
“儿子,有了这些钱,等你好了,我们就可以留在美国生活,不用再回来了。”
病床上的男孩身体虚弱,小声抗议,“妈,爸爸在的时候,谈叔叔就来看过我好几次,爸爸说他是好人,你刚才不该那样对谈叔叔,现在又拿他的钱。”
“你懂什么!你爸爸就是为了给你换上美国那个肾,才答应那些人跳楼的!你的命是你爸爸用自己的命续的,他是好人?是好人怎么那么久了都没给你找到肾源?我看就是故意的!
明天就要上飞机了,等到美国治好了你的病,以后这件事你就给我烂在肚子里,就算为了你爸,也永远不许说出去!”
男孩嘴唇动了动,翻过身咬牙,没有再说话。
保时捷内,谢逸开着车,还是忍不住问谈宗铭。
“谈总,那对母子是缓解目前困局的重要证人,您真的打算让他们明天就那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