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地夺走本属于我妈的那些东西?」
窗外的景色如流光般划过,他忽然开了窗,呼呼的风就一股脑灌进车里,带着挺悠远的山野香,发丝随着风被扬起。
「我从来都没自由过,从来都没。」
「小时候没拿到年级第一我爸会把我拖出来打一顿,后来我妈走了他打完我就再没人抱我了,我离家出走过一次,被逮回来之后关进房间关了一个星期。」
「我是我爸的附属品,我是他炫耀的东西,我一不听他的话他就会把我的腿给打折。」
「你说,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
旷野无边的风实在是太大了,掠过周身时还是让我颤了一下。
他絮絮叨叨地跟我说着话,我就一直向前开向前开着指,直到身旁不知何时没了声音,我再去看,他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我把车停在了路边。
不知开到了哪里,这有座桥,桥的对头是另一座灯火通明的大桥。
那有很亮的灯,川流不息的车划过,被风皱起纹路的江面拆散了它倒立的光影。
我下了车,刚刚口袋里的手机就一直在震。
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林子暮,你在哪里?」
偏偏是这时候,我听到了我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我把电话挂了。
隔了几秒,电话又想起来。
「林子暮,你今晚没回宿舍,对吗?」
「陆臣卿,你是我宿管吗你管我回没回去?」
我有点生气,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你还想怎样?」
「我……」
「我出院了。」
「你没必要跟我汇报。」
「其实那天,我在喝酒之前,就想起来你是谁了,我有点慌,我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可我,我又特别特别难过。」
「我对你说了特别多不好的话,因为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对我这么好,不是因为你喜欢我,从来都不是。」
「我只是想让你喜欢我,喜欢我这个人,不是什么救命之恩,不是……」
「够了。」
「够了!」
他还想说什么,我忽地吼出来。
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陆臣卿,你一定要记得你那天说的话,我虚伪,我对你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一定要记好了。」
「这是你说的,我这十年该还的早还了,你要是还觉得我欠你,行,那我就也撞自己一次。」
「林子暮,你别……」
他的声线里的慌乱,我听得多清晰啊。
电话那头的人还想再说什么,可有人从我耳边拿走了手机,替我把电话挂了。
只闪着一盏路灯的黑夜里,他的眼睛里却有破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