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没理会我,流着泪帮我清理着被子上的污物,又帮我戴上。
「墨墨,你自己都不知道,还是蕊蕊告诉我的,她说小姑床边好臭……我的闺女啊,没事,妈照顾你……别怕~」
母亲说罢,提着垃圾抹着眼泪出门。
蕊蕊随即慢慢走进来,上前拉着我的手,低着头向我道歉,「小姑,对不起,我是真闻到了臭味,还好,妈妈回来就带了纸尿裤。」
可我已经不能淡定,绝望又一次将我包围,自动屏蔽掉蕊蕊的话,只是一个疲劳而已,会这么严重吗?
听着外面嫂子与哥哥谈论着拆迁款的用途时,曾被我忽略掉的细节一点一点清晰地映在眼前。
昨晚回来到现在,我只吃了两次饭,一次是芝麻糊,嫂子做的;小侄女喂的小米粥,也是嫂子做的。
眼下,我躺在这里,她却像没事人一样高谈阔论,笑得震天响。
任凭我再怎么想办法,也早已说服不了自己。
尤其是在手指能动之后,被一碗小米粥打回原形,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得不让我起疑。
与此同时,我还想到了哥哥带来的医生,他的白大褂没有医院的标识,只是拿着听诊器在我胸前听了一会儿,敲了敲腿脚,手指拨弄了两下眼皮而已,就得出了结论。
似乎并没有听到我说的任何话,倒是对嫂子在旁边一直说我骑行多累等比较重视。
细细想来,嫂子进门外似乎就对我不太友好。
过年时,她会指着我的房间对前来的亲戚说,等她嫁出去就好了,现在我们一家三口挤成屎。
一年前,拆迁信息刚传来时,也数次问我什么时候跟顾亦枫结婚,
「他家条件不错,你嫁过去有房有车,你自己还能赚钱,比我命好多了。」
就连现在,她还在外面高声叫道,
「妈,我们就要离市中心近的那套房子!蕊蕊上了初中也方便。墨墨嫁人了,您就不用操心了。」
从语气来看,仿佛我不存在一样。
一时之间,我更加确定就是她搞的鬼。
大夫是假的,药是她下的,就是为了让我不存在。
想到这里,我大声叫来了母亲。
我想叮嘱母亲,我的饭菜她自己亲自做。
可是当母亲匆匆前来,看到她手中拿着的纸尿裤,嫂子在她背后投来的阴笑时,我一瞬间咽下了所有念头,头皮发麻,眼前一阵阵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