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为抗拒火焰,唐念不得不把他拉到远离雇佣兵视线的地方,掀开外套观察他的模样。
只看见对方闭着眼,察觉到她看过来,他又闪躲着捂着脸要躲。
“别动了,我不看了。”
手指拨了拨他的头发,指腹却挂上一层冰凉湿润的东西。
唐念捻了捻指腹,沉默不语。
指尖残留的东西,像果冻。
她小心翼翼的给猫猫用自己为数不多的饮用水清洁,但脸颊上一柔软发烂的透明伤口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像树枝被切断后断裂处凝结出的透明树胶,摸上去软软凉凉的。
给小少年处理时,他呜呜咽咽躲避,睫毛和身体都颤抖的不行。
好像极力逃脱捕兽夹的柔弱羔羊。
唐念往他脸上吹气,声音极温柔,也满是耐心地说,“别躲,不要怕,会没事的。”
可清理时,指尖都在颤抖。
松了手,她抱住男孩。
脑海不断回忆着。
他什么时候被抓伤了吗?
是打开仓库门看进去的时候吗?
猫猫要变异了吗?
脑海中一团乱,因为要退出游戏,这两天已经不想让他依赖自己,唐念还冷脸吵过他。
现在想起来都只剩下懊悔。
如果他感染了病毒怎么办?如果他变异成了那种可怕的怪物怎么办?
几缕透明的本体悄无声息贴到她的背上。
男孩僵硬一瞬。
眼睛和鼻子瞬间泛红发酸。
悲伤。
他感受到悲伤如潮水般涌向他,几乎将他淹没,其间夹杂着几缕苦涩的懊悔,他快喘不上气来,想要抱住浮木从这片冰冷的海洋中逃脱。
于是他伸着手,要她抱。
她是自己能想到的唯一浮木。
没想到他的依赖和眷恋引发了更多丝丝缕缕的哭的懊悔,她抱住他,却沉重得让他愈发难过。
喜欢真是一件让人伤心的事。
他又在伤心了。
唐念将生命值换来的药物全部涂抹在流浪猫脸上眼睛上,为了哄他开心,在男孩脸上透明濡湿的斑驳痕迹上吹气。
小时候,她摔倒,唐秋韵总是会这样给她吹吹。
吹吹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