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说出口没有人理解他,他们会觉得他大题小做,怕他们报警再把自己送回那里。
但今天也许是因为酒精作祟,让他脑子有些不清醒,也许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带给他的安全感太强,他竟坦白了真相。
贺东的手指在小朋友的下巴上摩挲着,思绪有些飘远。
他想,这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配做父母的。
“我现在很生气。”贺东装模作样地看着小朋友的眼睛,“但是你叫我一声哥,我就原谅你了。”
心里七上八下的叶漾一脸茫然,他不是一直叫他哥的吗?
“东哥?”
小朋友试探的语气取悦了贺东,他掩去嘴角的笑意,崩住严肃的表情:“不是东哥,是哥哥。”
“……”叶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有点羞耻,他从贺东的怀里挣扎开来,小声快速地叫了声:“哥哥。”
贺东的恶趣味又开始上头:“我没听见。”
“……哥哥!”
这次小朋友的声音大了些,贺东心情明媚,漫不经心地说道,“把衣服脱了。”
叶漾傻了:“啊?”
贺东说完才发现自己这话有些令人误解,哭笑不得地解释道,“上衣脱了。”
出于对贺东的信任,叶漾没有追问为什么,脱光了上衣,少年单薄的身体暴露在贺东的视线里,冷空气在接触到叶漾的时候,他还打了个颤。
贺东看了片刻,就有点不忍心了。他当然不是突然兽性大发相对未成年下手,他只是想看看叶漾的身上是不是如他想象的一样。
果然,小朋友除了肩头的有一颗圆圆的疤痕外,手臂上也还有还好几个,背上也有一些鞭长的伤痕,比少年的肤色白上一度,是陈年旧疤的颜色。
“他们怎么敢?”
贺东简直要被气笑了,发现少年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才发现现在的温度并不高,他连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叶漾披上,并打开空调。
“他总说棒棍底下出孝子。”叶漾坐到床上,自嘲地笑了下:“那时候我还小,无力反抗。很多事情我根本没有做错,但在那个女人的耳边风下,都成了我的错,于是他就打我,他不在的时候,那个女人也打我,见血留疤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这些回忆本是灰暗的,但在贺东明显心疼的目光下,叶漾竟觉得这些似乎也没什么,他还反过来安慰贺东,“我是疤痕体质,这些伤都是三四年前的了,只有肩膀上的烟头是最近的。”
“我上初三的时候,已经比那个女人高了,她不敢打我了。”
她只敢吹枕边风。后半句话叶漾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