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霜,照在旷阔的河道两岸,少了一分壮阔,却多了几分柔美。那日封赏之后,东阳王的话多少让赢玄心中多了些底气,军方虽然在秦国的朝堂之上十分的沉默,但赢玄相信,一旦军方发出自己的声音,那绝对是震耳欲聋的。
除了负责操桨的船夫,如今恐怕也只有赢玄这这深夜中,来到寒风凛冽的船头。
冰冷的夜风吹拂,让赢玄保持着从未有过的清醒,皇普俊静静的站在远处,背着震天弓,抱着一把厚实的刀,似在望风,又似望月。
寒风夹杂着阵阵涛声,不断传入赢玄的耳中,赢玄举目望向上游的方向,似乎想看的更远,但如今河面乌黑一片,除了黑暗还能看到什么呢?
“如果,你想看风景,我觉得白天会是个明智的选择。”皇普俊忍不住委婉的提醒道。
赢玄尽情的吸了一口略带着寒意的空气,然后才轻声说道:“我不是在看风景,我在——寻找光明。黑色的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而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皇普俊微微一愣,虽然赢玄的话有些粗俗,言语有些简陋,但不得不说,那最后一句话其中富含了许多的深意,让人顿时思绪万千。
此时,远方黑暗的湖面出现了数盏渔火,不停的闪烁着,赢玄不由有些奇怪的问的:“为何现在还有渔夫在湖上劳作?“
皇普俊听得赢玄的发问,不由的眉头一皱,上前几步,只见那几点渔火时聚时散,距离楼船却是越来越近,不但是船头的方向,两侧和船尾也多出了许多昏黄的渔火。
赢玄猛然警觉起来,多年当警察的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普通的现象。
而相对赢玄,皇普俊的放映就显得简单直接了许多。他伸手去下背后的震天弓,抽身一箭,一支带着剧烈啸声的鸣笛箭射向了天空,然后又突然在空中绽开,化成了绚烂的烟花。
皇普俊的一只鸣笛箭顿时让整座楼船上的人都从睡梦中醒来,全都冲到了甲板之上。
但,鸣笛箭召来的不仅仅是楼船中的侍卫,召来的还有无数带着火焰的羽箭。
火箭从小渔船上出发,带着绚烂的光彩,划破夜空,呼啸着射向楼船,然后深深的钉入了甲板之上。
赢玄在皇普俊的保护之下,迅速站起,转身向舱房跑去,但刚刚走出两步,雨点般的火箭便从周围向楼船射来,但所幸此时又冲出了几个手持盾牌的侍卫,将赢玄紧紧的护卫在了当中,这才让赢玄在箭雨之中保全了安全。
冲入船舱,刚刚掩上舱门,两支箭镞便穿越门板,露了出来。赢玄轻轻的擦去额上的冷汗,心中却在拼命的思索着到底来者到底是何方神圣。
“恐怕遇到了劫匪!”皇普俊透过门缝一边观察者外面的情况,一边低声说道。
火箭仍然在不断的射入,船舱已经开始燃烧起来,滚滚的浓烟呛得众人不住的咳嗽。如果继续在舱房中呆下去,恐怕不被烧死,也逃脱不了被浓烟熏死的命运。
赢玄一咬牙,从船边取出了一把横刀,带着皇普俊冲了出去,刚刚抵达甲板之上,真好遇上了正被手拿护盾的铁甲武士团团护住的东阳玩。
此时两人一回合,确认对方没事,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火箭的攻势开始减弱,震天的喊杀声从船尾传来,数十名匪徒从船尾率先登陆,底层的甲板上的武士瞬间便和他们展开了混战。
从赢玄的位置正好可以清楚的看到战场的局势,这帮匪徒进退有序,攻守有秩,显然经过良好的训练,我方的武士虽然人数上占据了主动,可是战况上并不占优。
楼船上燃起的火光照亮了昏暗的河面,又有十余条系着飞爪的长索牢牢抓系在楼船之上,两道黑色的身影沿着长索鬼魅般向楼船攀缘而来。紧接着,又有数道飞爪飞上了楼船,无数的黑影依靠着飞爪上的长绳迅速的向上攀来。不断有黑衣人袭来,不断有护卫冲出去拼杀,赢玄身边的护卫越来越少,形式也便的也越来越严峻。
危急时刻,东阳王举起了他那把多年不用的宝刀也冲了出去,东阳王虽然年纪已大,但依然龙精虎猛,宝刀所过之处,逼退黑衣无数。
赢玄与皇普俊边站边退,退到船首之时却突然出现了六名黑衣人。黑衣人没有半点迟疑,六把长刀同时向赢玄和皇普俊两人砍来,赢玄足尖在甲板上轻轻一点,身躯瞬间跃起,轻松脱离了六名武士的阻击,而正当六名黑衣人被半空中的赢玄所吸引之时,皇普俊手中厚重的横刀便犹如死神的镰刀一般不住的劈砍而出,六名黑衣人所围城的半圆阵型顿时大乱,鲜血和残肢挥洒半空,染红了甲板,染红了夜空,也染红了众人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