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几个也不关你的事。”俞轻寒拉着张晓晓坐下来,招来服务员,点了两杯鸡尾酒,又要了一瓶洋酒,挥手示意服务员离开,才靠在沙发上,看向常林染,“哟,瞧瞧你,现在也人模狗样成了常总了。”
“屁的常总,连你也取笑我。”常林染皱着眉,松开衬衣最上头的两粒扣子,喝了一大口酒,才注意到俞轻寒身边的张晓晓,“这位是?”
“晓晓,电影学院的,今年才大一。”俞轻寒揽着张晓晓往前坐了坐,玩笑道,“晓晓,这位可是常林影业的总经理,你可要好好认识认识她,等以后你毕业了,保不准还要在她手底下,受她的剥削。”
“常……常总好。”张晓晓见识尚浅,听了俞轻寒的话,诚惶诚恐地敬了常林染一杯酒,常林染看了她一眼,暗暗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看在俞轻寒的面子上跟她碰了个杯,接着跟俞轻寒闲聊。
她们聊的话题张晓晓插不上嘴,不过她倒是挺懂事,乖巧地坐在旁边喝酒,眼观鼻鼻观心,也没试图强行打断俞轻寒和常林染说话。
张晓晓第一次来酒吧,看什么都新鲜,俞轻寒给她点的又都是好入口的调酒,她没分寸多喝了几杯,醉意朦胧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睡觉,常林染才道:
“你和萧桐分了?”
“提她干什么?”洋酒喝起来不痛快,俞轻寒又叫了几瓶啤酒来,和常林染一人一瓶碰了一下。
“我听说她从巴黎回来了。”常林染干了一大口啤酒,“轻寒,从前萧桐在的时候你好歹收敛着点,现在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她朝着已经醉了的张晓晓努努嘴,“那女孩儿成年了么你就敢玩儿?你倒不怕萧桐跟你闹。”
俞轻寒不屑地哼笑,“她要敢跟我闹那倒是本事,我也不至于看见她就烦。”
“这么说你和萧桐现在还在一块儿呢?”常林染想想觉得有趣,嘿嘿笑了两下,“你俩也真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人才了,凑合过了十几年,竟然还能凑合?”
“那有什么办法,我倒巴不得她跟我提分手,当年那件事你也知道,我欠她的情,她不提分我好意思分么我?那我成什么人了?指不定多少人得指着我脊梁骂我狼心狗肺,这个锅我可背不起。”俞轻寒嗤笑,“她离不开我。”
“难道你不是狼心狗肺?”常林染一瓶啤酒已经喝完,拿了另一瓶,笑骂,“真不知你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这么个烂人,居然真有人上赶着倒贴伺候你的。”
俞轻寒冷哼,“你喜欢,不如送给你?”
常林染和她从小一块长大的,听出来她隐隐有点生气了,故作夸张道:“我?算了吧,能忍受你这种变态的肯定也是个变态,我可无福消受,你留着自己慢慢耗吧。”
俞轻寒没有反驳,只是摇着头笑笑,轻轻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酒瓶。
这时张晓晓在沙发上睡得难受,转身靠在俞轻寒手臂上轻轻打着鼾,头一下一下往下点,俞轻寒怕她伤了脖子,小心给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怕她乱动,用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把她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后。
常林染喝了口酒,看她对张晓晓百般照顾都嫌不够的样,啧了两声,“别的不说,你俞轻寒对人好的时候,那真是体贴到骨子里了。”说完笑了一下,“可惜萧桐命里没福,你偏偏看不上她。”
“嘘。”张晓晓睡得不大安稳,在俞轻寒肩头扭动几下,俞轻寒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常林染噤声,把张晓晓安抚了,才转头看向常林染,不冷不淡轻声道,“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是知道我的。”
常林染点点头,没说话。
知道,当然知道,俞轻寒有洁癖,最介意别人用过的东西,但凡经过她手的,都得干干净净来干干净净走,萧桐从前出了那种事,就算再好,就算俞轻寒对她再有愧,只怕也不愿再碰她一下了。
常林染时常觉得俞轻寒心太冷硬,从前多宠爱萧桐,一桩桩一件件,当年酸得常林染牙疼,常林染都没忘呢,可俞轻寒呢?好像从前她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没发生似的,这些年对萧桐竟然苛刻成这样。
就算苛刻成那样,她和萧桐在一起也十几年了,常林染想,萧桐也真能忍。
可是再能忍的人,总有底线,不知萧桐的底线在哪里,俞轻寒什么时候才会碰到。常林染撇撇嘴,就算碰到了又怎么样呢?大不了一拍两散,现在的萧桐,左右俞轻寒是瞧不上了。
……
萧桐几天没睡好,终于能睡个好觉,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已经傍晚,抱着她睡的俞轻寒早没了踪影,萧桐坐起来抓抓头发,看着俞轻寒睡过的半边床发愣,伸手去摸了摸,早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