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柳舒晗一路走来,真正支持过她们俩感情的竟然只有袁英和阿志两人,就连柳舒晗在心里都是不信的,秦江是程秋亦的师父,是程秋亦最尊重的长辈,有了他的认同,程秋亦说不触动是假的。秦江是个古板的人,他能接受这样不容于俗世的爱情,程秋亦顿时信心百倍。
“快起来吧,我听宋哥说你前阵子受了伤,不宜情绪激动。”
“谢师父。”
程秋亦起身秦江才发现她眼睛有些湿润。
“那柳舒晗呢?怎么今日不见她和你一块过来?”
“徒弟把她弄丢了。”程秋亦苦笑,“我现在要把她找回来。”
秦江摇头,“当初在我面前说的山盟海誓的,我当你们多如胶似漆,而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程秋亦揶揄地笑道:“打是亲骂是爱,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师父您一个人过了这么久自然不会理解。”
“臭丫头胆子越来越大,竟敢调笑起为师了。”秦江不耐烦地朝她挥了一巴掌,“快滚吧,省的在我面前碍眼。”
程秋亦灵巧地躲开秦江挥过来的巴掌,笑嘻嘻朝他拱手道:“师父您等着,等徒弟带着媳妇儿回来给您敬茶!”
程秋亦临走前,秦江才又道:“秋亦,阿净的事当真没有半点转圜?”
程秋亦脚步一顿,转身道:“说来说去,师父还是来求情的。”
“我一生只有两个徒弟,阿净再怎么畜生,她也还是我徒弟。”
“她要接受怎样的制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她。”
秦江表示理解,又叹道:“秋亦,你在国外这么些年,苦了你了。”
“师父,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去吧,别忘了带柳舒晗回来给我敬茶。”
秦江独自又在后院里坐了许久。他派人调查了程秋亦和叶净的恩怨,时隔太久,又发生在大洋彼岸,调查起来多有不便,最后秦江是亲自去问的叶净。
叶净对当年的事倒是坦荡,竟然还嘲讽秦江愚蠢,时隔这么多年才发现端倪。
“师父,您知道我从什么时候看上秋亦的吗?从我记事开始。秋亦从小就是我一个人的,小时候像个跟屁虫一样黏在我后边,整天阿净姐姐的叫,这么个小东西一直长到十四岁,整个世界里都只有我一个人,您说,她该不该是我的?”叶净说得坦荡,好像程秋亦真的是她的私有品一般。
“我本想守着她长大,让她永远只有我一个人,谁料人算不如天算,她接触了新的世界,认识了新的人,果然不属于我了。师父,你说我怎么能甘心?”
“我只好把她抓起来,关进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让她重新回到只有我的世界里。她的世界本该就只有我,我只是让一切变回原样,我有什么错?”叶净满不在乎地笑,“只可惜我用错了方法,反倒让秋亦对我恨之入骨。那时我太年轻,不知道对于不听话的小东西该一点一点诱导驯化,一根鞭子一口糖才管用,我只顾着用鞭子,忘了用糖讨好她。”
秦江脸色铁青,“叶净,你是个魔鬼。”
“师父,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叶净无辜道,“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错吗?”
秦江终于知道程秋亦为什么会和叶净势不两立,为什么要铤而走险扳倒叶净。秦江从前只当叶净手段狠辣,为人偏执,好歹还有些人性,谁料她连人性都失去了。这样的叶净,秦江真不知该如何再让程秋亦给她一次机会。
后院阴凉,茶炉里的炭火早已熄灭,那一壶好茶也渐渐冷了下去。
“秦老弟,晚上别走了,留下来尝尝我老婆的手艺。”宋叔隔着老远招呼秦江。
秦江也远远地应和,“好嘞。”他弓着背站起来,慢慢朝厅里走去。
小一辈的事就交给小一辈自己解决吧,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多少事看不到听不到,哪能事事都管,事事都管得对?
……
程秋亦在C事还有些事务没处理完,等解决妥当再去找柳舒晗,已是两天以后。
这两天她想了很多,似懂非懂地想清楚一些,更多的却不敢确定,能肯定的只有一点,她这次一定要把柳舒晗带回来。
程秋亦在柳舒晗家门口等了一天没等到柳舒晗的人,终于在傍晚时分看到柳舒晗又拎着个菜篮子下来买菜了。她怕柳舒晗警觉,车停在角落里,自己突然出现在柳舒晗面前给她来了个猝不及防。
“程秋亦?”柳舒晗吓得往旁边一蹦,“你有病啊躲着不出声?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舒晗,跟我回家。”
“我说了这里就是我家,你烦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