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在平阳匆匆一面,他们连彼此的脸都未曾见过,可他觉得,她不像是会抢走妹夫的人。
故而,元惊烈有些犹豫:会不会,孟家大小姐并不是‘她’。
就像阿胜说的一样,或许‘她’只是孟家的侍女?
就在胡思乱想时,荆王府中走出了个女子,冷淡地看着他,道:“回去吧,我们娘娘今儿不出门。”
元惊烈只道:“夫人卧病。”
墨环本已经准备走了,没想到这少年敢同她呛声,回头便冷笑:“夫人卧病,应该去请郎中。”
“娘娘孝心,更胜药石。”他说。
墨环被他气得咬牙,小小少年,竟这般牙尖嘴利。她恶狠狠丢下一句:“那你就等着吧!”
而后气冲冲回了梅苑。
一回去,墨环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孟昭歌,说孟府派来了个能说会道的猴崽子。
孟昭歌听了,失笑:“把你气成这样,我倒想看看是谁了。”
“娘娘不必看的,那小猴崽子,肯定过不了多久就知难而退了。”
而这个念头,很快就让墨环被打脸了。
下午,天空乌云密布,吃了午膳,有门口的守卫来报:“外头那小子还站着,过路的人都在看他,怎么办?”
墨环一听,大为吃惊,狠狠道:“不用管,我看他能站多久!”
而没过多久,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将王府冲刷的焕然一新。
听雨,一向是件雅事。
从前,孟昭歌时常和朋友们听雨赏雪,作诗丹青。只是后来,她为了不叫孟常宁自卑,已许久没做过这般雅事。
今时今日,她雅兴大发,便叫墨环撑伞,上了王府的阁楼。
只是,方才擦了擦沾到额间的雨滴,她一搭眼,却瞧见了王府门口的那道身影。
小小年纪,竟不知为何,瞎了一只眼。
“那是孟府派来的人?”
墨环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不由得惊奇:“竟还没走!”
孟昭歌沉默了会儿,盯着那道像白杨一般挺立的身影,忽然没了听雨的雅兴。
她抿了抿唇,拿起雨伞便走下阁楼。
“娘娘?”墨环喊她,忙追上去。
王府的大理石地面已蓄了不少雨水,少女匆匆走过,不免打湿了裙摆。
可孟昭歌却全然不在意,径直停在了王府门口。
雨幕中,那少年瘦削的身影,像极了池中的残荷,要被疾风骤雨击垮。
不知为何,孟昭歌心中有些不忍,红唇动了动:“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