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开这辆车来?”宋宽予看着面前停着的拉风跑车,皱了皱眉头,颇有写责怪意味,“招摇。”
陌生女人打开车门,凌晨的风吹起她套在身上的薄外套露出里面惹火的身材,一副方框墨镜盖住大半张脸,涂得大红的唇浅浅地笑着,把被风吹得凌乱的秀发别在耳后,踩着一双红色高跟鞋‘哒哒哒’朝他们走来。
“什么时候染得头发?”宋宽予把宋晚洲交到关之文手中,打开后备箱开始把行李往里面搬,“我一走就开始作妖?妈知道吗?宋饶霜,你皮又痒了是吧?!”
被点名的人不急不缓地脱下墨镜别在胸口,熟稔地挽着关之文的胳膊,冲她飞吻一个,赖皮地说:“这不是等你和嫂嫂一起回去嘛~这就是阳阳?”
关之文怀里抱着宋晚洲,看着宋饶霜新染的银灰色头发,打趣道:“阳阳看你霜儿小姑,又漂亮了,所以又和上次那个大明星分了?”
宋饶霜冷哼一句,不屑地说:“臭渣男,甩他都不配,还是嫂嫂对霜儿好~”
确保后备箱关好后,宋宽予摊开手,说:“别贫,钥匙给我。”
回老屋的路少说还要开两个多小时,再加上现在是凌晨,宋宽予可不放心让宋饶霜这个新手疲倦驾驶这么久,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他来开车比较好。
宋晚洲被安排和关之文坐在后座,从刚刚开始就有点坐立不安,局促地搅动着手指,偷偷瞄着前面坐在副驾驶上正和宋宽予聊天的年轻女子。
关之文收起手机,抬眼看向宋晚洲,柔声道:“阳阳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想上厕所?”
“不想上厕所。”宋晚洲把小手规规矩矩放在大腿上,腰杆挺得笔直,双眼平视前方其实是在偷偷打量着宋饶霜。
“怕我?”宋饶霜取下眼罩,饶有兴趣地转过头直勾勾盯着宋晚洲被拆穿后不安的小脸,“我很吓人?”
宋晚洲脸涨得通红,连忙摆手,慌不择言地说:“不是,不是的!是小姑太漂亮了。”
一时间车里三个大人都被逗得大笑,宋宽予从后视镜瞥见宋晚洲红得滴血的脸蛋,忍不住跟着掺和了一句:“阳阳见到妈妈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害羞啊,难道是因为妈妈不是美人?”
关之文接住宋宽予传来的信号,故意拿手机挡住脸,语气一变开始在一旁抽噎起来,边哼鼻子边说:“阳阳果然是嫌弃妈妈了,都怪妈妈长得不够漂亮,阳阳都不夸妈妈,呜呜呜呜呜。”
宋晚洲一下慌了神,脸变得更红,双手在空气中胡乱地挥舞着,着急地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妈妈漂亮,小姑也漂亮,阳阳最喜欢妈妈了。”
宋饶霜冷着脸说:“那不喜欢我?”
“喜欢喜欢都喜欢。”宋晚洲被逗弄地快要哭了出来,嘴巴撇着,说不出来的委屈。
关之文见宋晚洲脸都被吓白了,剜了一眼始作俑者宋宽予,连忙笑着把人抱在怀里哄:“哦哦哦,阳阳不委屈,妈妈和小姑逗你玩呢,都怪爸爸,妈妈替你打他。”
偶尔戏精上身的宋宽予被关之文恶狠狠地锤了两下,老实了,安分地开他的车。
“嫂子,”滴了两滴眼药水,宋饶霜仰着头,染灰的长直发顺着靠椅滑了下来,闭着眼思索如何开口,“小景的事情,你给阳阳说了吗?”
“光顾着和阳阳联络感情去了,一下给忘记了!”关之文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偏着头抱歉地与满脸疑惑的宋晚洲对视,“妈妈本来上飞机之前要给你说件事的,结果忘了。”
宋晚洲玩弄着局促不安的手指,尽量平稳地开口:“什么事啊?”
关之文突然想起刚见到宋晚洲的时候,话锋一转,神秘地说:“秘密,等阳阳到了就知道了。”
宋晚洲被关之文的秘密折磨得心痒痒,闭着眼睛在车里怎么都睡不着,干脆睁开眼打望着车外面。
灰黑的天空连一颗星星都没有,今天没能见着姥姥和爸爸妈妈,宋晚洲沮丧地垂下头。
宋饶霜一直没睡,瞧着宋晚洲趴在窗上闷闷地发呆,好奇地问:“怎么没睡?”
“小姑,”披散开的长发遮住了宋晚洲的脸,看不清楚表情,“你看过星星吗?你相信死掉的人会变成星星吗?”
宋饶霜若有所思地想了三秒,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圣诞树钥匙扣递给宋晚洲,不咸不淡地说:“这是曾经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送给我的最后一份礼物,我每次想起他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看。”
宋晚洲珍惜地捧着钥匙扣,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给磕坏了,小心翼翼地询问:“他去哪儿了?”
“哦,他还没出生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宋饶霜再次作弄宋晚洲成功,故作老练地叹了声气,“宝贝儿,你小姑我啊,注定要单身一辈子了。”
宋晚洲重新把钥匙扣交还给宋饶霜,丝毫没有被她的玩笑话影响,撇了撇嘴为她声张:“小姑这么漂亮怎么会?”
宋饶霜目光上下扫视着宋晚洲,然后恶趣味地伸出手捏住他白嫩的脸颊使劲扯了扯,若有所指地说:“你以后就知道了,漂亮可不是一件好事。”
“行了,别逗孩子了,把帽子带上多活一会儿。”宋宽予远远望见灯火通明的老屋,放缓了车速,把睡着的关之文喊了起来,又从杂物柜里翻出一顶黑色棒球帽扣在宋饶霜的张扬的头发上。
在别墅外面停好车,宋宽予优先下了车去后面拿行李,宋饶霜也跟着下去帮忙。
“阳阳别紧张,”关之文莞尔一笑,轻柔地抚摸着宋晚洲不安的小脑袋,“要妈妈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