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在他眼中一个王府的小小资产怎么会看进眼里,却不知道大清也就只有那些王府而已,京城地界,房产、庄子、商铺、良田等产业价值都是外地的几倍甚至几十倍:“皇额娘,也许尔康是真的爱慕晴儿呢?儿子看他谈起晴儿的神色很诚恳?”
“是吗?诚恳?福尔康对晴儿若是真情实意会跑去调戏良家姑娘,要强纳那姑娘为妾?若真是爱慕晴儿会在那良家姑娘以死卫洁时会说出,等与晴儿大婚后就强娶那姑娘为平妻的混账话?”太后不悦的反问。
反正看那丫头的神色,行止是皇家血脉还是有谱的,这事皇帝早晚要知道,还不如早些说印证下,以免皇帝会措手不及,办出糊涂事来?以前她不会这么想?现在她却有点这么认为,也许是年纪大了,被国事日理万机闹的,家事就变的糊涂些。
乾隆却听的大吃一惊,不相信这是那允文允武的尔康能做出来的,凭尔康的一表人才,用得着强抢民女吗?这其中肯定有假,乾隆不相信的说道:“皇额娘,尔康那孩子是儿子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办出这糊涂事来?在说尔康一表人才,到如今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好好地怎么会去抢民间女子?”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此事是晴儿今日亲眼目睹,岂能有假?在说被福尔康调戏的那个可能是你的女儿,聪明乖巧,额娘看着都心疼。”太后看乾隆还不相信的样子,觉得胸闷,只好将紫薇抛出来,那福尔康再好,能比自己骨肉还好吗?这孩子越来越不让人省心,若还糊涂,她就要好好看看这令妃捉的什么妖?以免慧贤之事重演。
乾隆这次可真的吃惊了,他的女儿中三女儿已成年出嫁,四女儿今年年底十二月才刚满十三岁,福尔康岂敢冒犯:“皇额娘,您说可能是儿子的女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要从皇帝万寿节那天说起……”太后见乾隆果然将注意力转移到女儿身上,满意点点头,还好,没有迷糊的把骨肉不当回事,为了加深皇帝对福尔康一家的恶感,太后将紫薇说的可怜极了,又将锦画取出,以表紫薇女工精湛,妇德妇容皆不平凡的样子。
乾隆抚摩着雷音寺锦画,他看过更多巧夺天工的珍宝,却没有这一件来的震撼,因为这是他女儿亲手织就,夏雨荷这个被他早已遗忘的红颜知己,竟然为他生下一个女儿,独自抚养成人,女儿竟然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一双天宫巧手。
他的心陡然绞痛,一时间他那早已经遗忘的记忆涌上心头,大明湖畔赏景,避雨夏秀才家,谈天说地时巧听琴声,驻留不走,小住下来,月余交往两情相悦,他答应三个月内来接她进京,谁知政务繁忙、慧贤生病等事烦扰,让他将此事暂时搁下,就再没有想起来,却从没有想过他一时的动情竟然造成一个女子终生的等待,她为何不来京城找他,宁可独自抚养女儿,郁郁而终。
“皇额娘,那孩子叫什么名字?什么样子?有多高?是不是受了委屈?她现在在哪里?”乾隆此时沉浸在震撼里,顾不得看太后的神色,一连串的问题,至于那个被惩罚的妃子也想不起问了。
太后虽然不屑那个不检点的夏雨荷,不过那个紫薇却像皇家的人,此刻乾隆能够关心女儿比妃子那外三路的娘家人多些,她心里还觉得舒服些,也平静的说道:“那孩子随母姓夏名紫薇,一个女孩无依无靠,又怎么能不受委屈,以前额娘不了解,还以为她是贪慕荣华才来找额娘的,今个晴儿出去见她后,额娘才知道她受了什么委屈?那孩子是个傲气的,都躲到山谷去了,却还是被欺上门,听说那福尔康日日前去纠缠发疯,吓得那孩子一见他来,就赶紧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着实可怜。”
“可恶的奴才,皇额娘处罚的太轻了,欺负皇家的女儿,要是儿子就废了他,岂会就处罚下他母亲了事,当真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儿子决不轻饶,皇额娘,那孩子是儿子的骨肉,不好流落在外,咱们是不是把孩子接进宫来。”乾隆愤怒的说道,此刻对夏雨荷及女儿的愧疚、心疼盖过了一切,什么令妃亲戚的都扔到了脑后,他一国之君的女儿竟然被个奴才欺负了,太可恶了,最后又低声问道,他到底还知道不光彩,说这话时脸色一红。
太后头痛的揉了揉头,她这个儿子傻了吗?宫里哪有秘密,接进宫来给她什么名分?难道无名无份的在宫里呆着,万一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怎么办?这把女儿传成妃嫔的话可不好听,更不能直说这是格格,那不传的更难听,太后真怀疑皇帝犯糊涂了。
幸好她提前说了,要是皇帝猛然得了消息,恐怕马上就会传遍京城,太后不好直说,只好推脱道:“那孩子额娘也喜欢,想接进宫来陪额娘,可是那孩子脾气倔强,又是个有骨气的,对你也很不谅解,有些怨气,若不是被那些红顶子压的过不下去了,恐怕额娘她都不会见的,今个晴儿过去,那孩子就说了,不愿意进宫,额娘初次见她时感觉她心太深,想等派人去济南查清楚后在安排,如今想接进来,那孩子又不愿意,咱们也不好勉强,总要等她想通了才是,至于福家处罚总不能说他欺负了格格,那孩子还是要名声的,今儿出师无名罚了一遭,已经够让人猜想的了,皇帝还是谨慎些,等找到那福尔康别的毛病再说吧。”
“紫薇,夏紫薇,那孩子是在为她母亲怨儿子吗?”乾隆听完太后的一番话,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