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就是打了一场胜仗,皇上竟然就赐了府邸给他,至于那什么格格的额驸,说真的,海兰察心里不愿意,皇家格格,刚到巫山他就抓了个格格回来,一个女子混到军营里,被努达海将军保护着,就算淳朴如他,也知道肯定不是好事,尤其皇上给他下的密旨。
别的格格出身富贵,还不定是什么样子呢?呃!那个格格除外,海兰察那时脑海中闪过紫薇轻愁的面容,那眼中仿佛有许多无法说的东西,把自己同别人疏离开,除了对皇上和她的丫头,对任何人都像是在戒备着。
对他也不同,有些过分的尊敬,他一个小侍卫,有什么值得她这个金枝玉叶尊敬的呢?海兰察想到紫薇问起他,那些别人编造的故事时,好奇的样子,鬼使神差的,当时没有立刻拒绝下来,反而保持了沉默。
没想到如此却使自己过上几近地狱般的生活,(海兰察自己认为的)每日当班后,总有各宗室、王府的请贴送到他跟前,他看了请贴不知道该不该去,就请教同事,大家都说这些人家的身份,不能得罪,也不好推辞,海兰察只好去了。
没想到醉翁之意不在酒,等他去了后,那些王爷、郡王、贝勒们话里话外都夸奖自家女儿多么好,过分的甚至直接让女儿过来敬酒,让海兰察好不尴尬,海兰察不喜说话,并不是憨直,也不是痴傻,反而他的性子更有些狡诈。
不比猎物更狡猾,又怎么能成为一个好猎手呢?只不过他总喜欢把心事藏在心里,加上京城语言陌生,就算可以流利的说京话,理解起别人的话,总慢一拍,这使的他看起来很憨直,其实他不是这样的,别人却不了解。
这些人的意思海兰察当然明白,却不想接受,拒绝又不得罪人的说法,抱歉!海兰察还无法如此灵活的应用汉语,只能避着些,忙活了一天,回到御赐府邸里,又不得安生,府邸很大,连带府邸和赐下的下人也不少,按理说海兰察应该居住的很舒适。
可惜海兰察无法受用,那种吃饭别人喂,衣服别人给他穿,连睡觉前都有人给他暖被,甚至管家所说的那四个大丫头,晚上老想爬到他床上的举动,这都让他很困扰,这种吃饭穿衣睡觉都要别人管的生活,让他接受起来很困难,无奈只能连着替班,换班,到了下半个月,直接跑去丰台大营了。
可惜刚在丰台安生了几天,管家就抱着帐本跑来求见,很诚恳的告诉他,他积攒的俸禄,他留在宅子里的钱,最多能用两个月,那可是二百多两银子,惊的海兰察忙接过帐本来看,这一看真是把他几乎气晕了头。
管家月钱五两、四名大丫头每人月钱二两、中等丫头、仆妇没人一月一两二钱银子,粗使丫头、仆妇每月八钱银子、精壮下人月钱二两、厨房用度每日采买二两、维护花草海兰察越看脸越黑,就这样什么都不用干,光会花钱的管家,月钱还五两。
还有、还有那四个光会站着,或是要给他暖被,什么活都不做的丫头哪里值二两月钱、还有厨房里他吃的是金、还是银,每天要二两银子,要知道二两银子够平常五口之家一个月的温饱了,开始确实一桌七八个菜,他不是给减成每餐两个菜了吗?
几乎帐册上的每一个帐单,海兰察都能够给挑出些毛病来,这样的花消对京城的大户是平常支出,对海兰察这个平民百姓出身的人而言,却是又别扭,又有种被人讹诈的感觉,何况那些下人们,一举一动让海兰察真是很不习惯,有种在自家睡觉都睡不塌实的感觉。
气急的海兰察不管那眼神有恃无恐的管家,拿着帐册,骑马回家,海兰察不是个让自己受委屈的人,到了家中二话不说,吩咐下人们在院子里集合,盔甲也不卸下,拿着帐册一笔一笔把每个人每天干了什么工作,有什么过错说了个清楚。
他的府邸虽大,但三十来个就伺候他一个人,他用的着吗?当说到厨房,海兰察决定发卖出府的人选时,管家慢悠悠回来了,这个京城混久了的油子,根本就把海兰察当一时走运的土包子,一点大难临头的感觉都没有,反而略带得意的神态,用谦卑的词句说出他们都是御赐下人,发卖不得的话来。
除了胆小的粗实下人,几个油滑的也起哄,证实管家的话是正确的,海兰察岂会被个下人拿捏,当下冷笑一声,自帐册下拿出他们的卖身契,不屑的摔到地上,指着他们说,人他卖不得,好人总做的!放他们出府不算违抗圣旨吧?让他们拿着卖身契滚出府。
海兰察确实有威严,那些下人这才惊惧,管家拿起卖身契,却不肯走,声声请求海兰察息怒,说着自知有错,日后定会改过,语气诚恳,如果眼神不那么乱转的话,结果被海兰察拎起他,杀气外露的收了钥匙和帐册上剩余的音量,一把扔到大门外,其余下人看着混身杀气沸腾的海兰察,人皆胆怯,拿着卖身契,散了去。
家里这一团乱事,让海兰察明白,尽管他不喜欢,但是如今管家也是他的一个责任,当天海兰察寻了人牙子,买了四个老实下人,是一家子,两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夫妇,和他们的两个儿子,大的十七八岁,小的十四五来岁,姓常。
又经人牙子介绍,雇了个识字的老管家,这才算安定下来,常婶管厨房,常叔和他大儿子负责打理庭院,小儿子负责看大门,因为主人只有他一个,所以海兰察没有再买下人,如同军营般,给几人定下差事,比如这个大宅子就不用以前那样,日日打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