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一听令妃提到十四阿哥,在看令妃憔悴的样子,原本想对令妃发火的脾气又散了去,转身对皇后说道:“皇后,新月格格的信朕看过了,却有可怜可恨之处,从开宫门的时间,到现在,新月格格肯定是出城了,若为了她劳师动众,沿途追截,不但会把事情闹大,恐怕咱们皇家也丢尽颜面,而且从信中看新月格格已经存了死志,皇后你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努达海、好一个努达海皇后,新月格格之事朕会处理,你只要管好后宫,不要走漏消息就好,太医说十四阿哥这次病的凶险,令妃全心照顾十四阿哥,难免有疏漏之处,皇后还是从宽处罚吧!”
“万岁爷,您说的臣妾明白,肯定会处理周全,至于令妃却有疏忽,也非什么大错,只是各宫各处都没有可以直接出宫的令牌,惟有令妃例外,偏偏保管的如此大意,竟然让一个小姑娘都可以随便拿到,这实在是万一日后有哪个大胆的奴才想混出宫去,再去偷了该怎么办?”那拉皇后见乾隆又护着令妃,心中不痛快,却也知道就今日这事,想处置她也难。
令妃心中暗恨,这个皇后怎么不那么火气冲天了,也不跟皇上拧着来了,表面说的宽容,暗地里却想剥夺她的权利,能够直接派人出宫,除了皇后,只有她有这个权利,这是她的荣宠,有那么容易失去吗?
令妃心中冷笑,面上却更哀怨,自袖中取出令牌,程到乾隆面前,带着泣声道:“这令牌原本就是因为七格格喜爱民间的一些小玩意,万岁爷才赐给奴才的,如今七格格不在奴才跟前,九格格也有了好去处,奴才也用不到它了,没想到它却引起这么大的乱子,奴才真对不起老佛爷和皇上的托付,罪责难恕,还请皇上收回它,责罚臣妾吧!”
“算了,既然赐下,岂有收回之理,新月格格出走,错不在你,你起来吧!这令牌你自己收好,别让低下的奴才们保管了。”乾隆一听令妃提起两个小格格,心中怜惜又多,忙亲手扶起令妃,安慰她道,口气很坚决,一脸不得反对的样子,却没有留意到,除了方才给那拉皇后行了一个礼外,令妃请罪什么的,可没有把那拉皇后放在眼里,口口声声就只有一个皇上。
那拉皇后心中冷哼一声,暗骂道狐媚子,就会迷惑皇上,那拉皇后不想当着令妃同皇上争吵,只是把面孔板起,口气严肃的说道:“既然万岁爷如此说,臣妾也就放心了,只是老佛爷那里,太后年纪大了,又是大年节的,臣妾觉得不好气到她老人家。”
“皇后说的是,令妃你把你宫里那些人看严些,在结果出来之前,不得走漏任何风声,令妃你退下吧!”乾隆本是怜惜令妃,口气柔和了些,那拉皇后这一板面孔,口气严肃,乾隆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了,越了解皇后,乾隆越不好意思当着她同别的妃子眉目传情,忙让令妃退下。
“奴才告退。”令妃忙着善后,也不多留。
待令妃退下,乾隆看着那拉皇后还板着的面孔,心中一乐,这个皇后吃醋也吃的有些意思,那拉皇后不知道乾隆所想,待令妃出去后,那拉皇后这才带着怒意说道:“臣妾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格格,逆伦败德、不知自重,现在看来,失节之事也是自找的,若她够自重,怎么会跑到福尔康的书房里去,万岁爷,这个新月格格该怎么处置才好,即使她真的到那里去寻死,她的婚事也已经诏告天下,全天下不知道多少人看着呢,皇家的脸面。”
“皇后,不需要担心,即使她没了,也会有新月格格嫁出去的,反正没有夫家,让内务府派几个嬷嬷看着即可,让朕恼怒的是,那个新月格格年幼不懂事,他一个大男人难道不懂吗?有家有子不说,自己什么身份,竟然勾引和硕格格真是。”乾隆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了。
那拉皇后却不赞同,听了乾隆的话,立刻反驳道:“万岁爷,臣妾看是那个新月格格不简单,一样是女孩子,新月格格比紫薇格格还大一点呢,您看看新月格格由王府教养长大,紫薇格格还是由她母亲独自教养的,人品、模样,德行庄重,样样比那个新月格格强,即使身份变更,也淡然自诺,前阵子臣妾还听十二阿哥说,紫薇格格给他讲解课业呢,一样是姐姐,那新月格格,臣妾只听说她打骂幼弟,还敢在信中表示对弟弟不满,与努达海之事也是她自言自语,究竟事实如何,不得而知,万岁爷,臣妾只怕她是另有想法,万一她活着回来,还把她为努达海私奔之事传扬的天下皆知,那时为了端王爷殉城的面子,也不好处死她,那样一来,她不是逼着您收回圣旨吗?也许在她看来嫁给一个有兵权的将军当平妻,或是正妻,比守寡要强。”
“皇后说的是,是朕疏忽了,只看到她信中描写的情,忽略了也许她在图谋什么,来改变自己的境地,年纪轻轻,心机如此深沉,可恶,皇后,朕先去处理此事,皇额娘那你给瞒着些。”乾隆听了那拉皇后一席话,悚然而惊,万事一同政治连扯上关系,乾隆的头脑就格外灵活,瞬间就想过千百种可能,越想越心惊,也顾不得去感叹新月格格用情之深了,忙去给海兰察传下密旨。
那拉皇后忙行了一礼道:“臣妾尊旨。”
令妃急冲冲回到延僖宫后,腊梅、冬雪也已经打探消息回来,听到新月格格打听到的是努达海的消息,在想到皇上那一句努达海,令妃突然想到也许一开始她表姐就弄错了,新月格格看上的并不是努达海的公子,而是努达海自己,这怎么可能,令妃都觉得新月格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