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可以忍受这一切,就算要一直这样忍下去也无所谓,十年,二十年,都没关系。因为我……只有一样东西,是我最珍视的,它是我的光,我可以为了它……忍受所有。”
“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夺走它。”
说完,他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雨中,仿佛在执拗地坚持着什么。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不断淌下,还有不少渗到了他的眼睛里,但谌宴玧只是一眨不眨地、定定地看着闻邢,漆黑的瞳仁比夜色更深沉。
时间久了,他的眼眶红了一圈,隐隐有水光透出,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别的。
闻邢哑然。
他第一次觉得和谌宴玧是那么的遥远,就好像他们之间隔的并不是单纯的那几年的时光,而是更深更远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谌宴玧收回了目光,他的声音轻得仿佛是在叹息:“回去吧。”
*
谌宴玧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里了。
见到他浑身湿透的样子,女佣吓了一跳,连忙去给他找来了干净的毛巾。
谌宴玧伸手接过毛巾,却没有擦,他低声问:“她睡了吗?”
女佣像是怕遭到他的责备,很小声地说道:“少爷,夫人她……一直没有睡,也不肯喝牛奶,说是要等您回来。”
谌宴玧并没有训斥她什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说:“你可以休息了。”
方才他被那场暴风雨弄得过于狼狈,所以谌宴玧先回到卧室换了身干净的西装,又仔细吹干了头发,看起来就像是刚出席完某个高级宴会回来。
他上了楼。
谌宴玧在顶楼唯一的那个房间门口敲了两下门,里面很快就传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是谁?”
“是我。”
“宴玧!你来啦,快进来!”女人的声音顿时变得像小孩一样雀跃。
谌宴玧拧开门把手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布置得十分简朴的房间,和别墅里其他地方奢侈华丽的装饰不同,这里只摆放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张单人床,天花板上安了一盏灯,其余的什么家具也没有,甚至连插座都没看见一个。
像是为了防止年纪小不懂事的小孩磕碰到自己,桌椅的边角上还全都包上了柔软的海绵。
“妈。”他轻声喊了一句。
房间里的那个女人此时正坐在那张单人床上,她的打扮也很素净,身上什么首饰也没有,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裙。
女人脸上不施粉黛,肌肤暗淡,头发也有点花白了,但从她仍旧精致的五官上却看得出年轻时候的艳丽影子,谌宴玧的长相和她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可以说他大半的美貌都来自于他的母亲。